“啪”一聲。
人群里忽然出來了一個男人,一巴掌毫不猶豫地甩在了白書瑤的臉上。
王晴站在人群里,敢怒不敢。
蔡偉德拎雞崽子似的,把白書瑤從地上拎起來,轉身向霍競川道歉。
“抱歉,是我教女無方,我代她向霍副團長您道歉,她腦子出了問題,語不當,請您見諒。”
一個團長,向一個掛職的副團長道歉,還特意點名了,白書瑤的腦子出了問題。
這個時候,他們要是還跟白書瑤計較什么,倒顯得他們不夠大度。
姜茶上前一步,攔在了霍競川和蔡偉德中間。
“蔡團長可真會說話,一句腦子有問題,就能磨平她的語,給我們帶來的傷害?”
白書瑤的花花腸子比誰都多,她才不相信白書瑤會腦子出問題。
她對上自己,姜茶都沒有那么生氣。
可她憑什么用語攻擊霍競川啊?
霍競川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容易嗎?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憑什么要接受別人異樣的眼光不說,還得遭遇這些冷嘲熱諷?
姜茶光是想想,都替他委屈。
霍競川看著她的背影,瘦瘦小小,在這一刻,卻變得高大無比。
他低頭一笑,壓下心里的酸澀。
這樣的茶茶,叫他怎么能不喜歡呢?
蔡偉德從口袋里掏出了精神病院的診斷證明。
“這孩子之前遇到過一些不好的事情,她在精神病院治療了大半年,才被她媽媽接回去,說話做事都顛三倒四的,這段時間好了點兒,我才決定把他們母女接到家屬院,這件事情,季首長也知道。”
“有病是吧?”
姜茶后退一步,很好!
她看了一眼吳小草,吳小草當即會意,沖上去猛地把白書瑤一推,重新把她推到了地上。
“罵了我哥,還欺負我姐,我推你一下都算輕的。”
“你……”
蔡偉德上前一步,姜茶把吳小草拉到背后,“我們家小草還是孩子,蔡團長,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吧?”
……
他們可以不跟病人計較,那他們也甭跟一個孩子計較。
扯平了。
姜茶第一次這么不饒人,脾氣肉眼可見的大。
霍競川心里喜歡得緊,面兒上還得裝一裝。
他伸手握住姜茶纖細的手腕。
把人帶到他的身側。
他坐在輪椅上,穿著一身列寧裝,頭發柔軟地垂在額前,腿上搭著一塊灰色的羊絨毛毯,完全沒有穿軍裝時候的氣勢。
看他的堅定的眼神,抬起眼眸的那一瞬間,就清晰告訴所有的人一個事實。
他,還是從前的霍競川。
打不倒他的,只會使他變得更加強大。
“蔡團長,我們家孩子還小,您大人大量,一定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對吧?”
蔡偉德笑得有些難看。
“那是自然。”
“茶茶,小草,咱們回家!”
姜茶還覺得不解氣,特意用蔡偉德能聽見的聲音嘟囔。
“知道她有病,就把她栓在家里,別隨隨便便放出來啊,這一次只會罵人,下一次,指不定就要打人了,萬一傷到別人家的孩子,那可怎么辦?”
她走了,也得把白書瑤變成眾矢之的。
刀子,只有落在自己的身上,才是最疼的。
姜茶推著霍競川出了人群。
人群里面有人開始抱怨:“我覺得姜醫生說得對,知道她有病,就把她關在家里別放出來啊,怪嚇人的勒!”
那些從前跟王晴交好的人也紛紛跟她保持了距離。
有個不干不凈,腦子還有病的閨女,她們可得離她遠一點兒才行!
別看王晴馬上要嫁團長,但是她們這些人,誰家里沒有個把有軍銜的現役軍人?
團長在家屬院,實在是算不上什么大官兒。
王晴把白書瑤拉著回了屋,蔡偉德的臉色沉到了谷底。
一進屋,他反手鎖門,又是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白書瑤的臉上。
“差不多行了,你干嘛總打她啊?”
到底是自己的親閨女,白書瑤臉腫得像個皮球,她也心疼的不行。
“蠢貨,一來就給老子惹事兒,你可別忘了,老子是怎么把你從精神病院接出來的,你要是再敢擅作主張,壞了老子的好事兒,老子一定再把你送回精神病院里去,讓你一輩子都出不來。”
白書瑤疼得直打哆嗦,她也不想的,可她再見到霍競川和姜茶,她實在忍不住。
如果不是因為她們,她現在,還是文工團一枝花,還能和她媽媽好好地生活在家屬院。
就算她們母女都嫁不進霍家,憑借她們的姿色,再加上烈士遺孤的身份,也能嫁給一個很不錯的男人。
現在呢?
她沒了孩子,被男人拋棄,是眾所周知的破鞋,她媽也是從那個窮山溝里跑出來的,身上還背了人命官司。
有這么大的把柄在蔡偉德的手上捏著,她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