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競川后退一步,神情冷凝。
他的意思很明顯,你敢砸一下試試?
白書瑤心里咯噔一下,攥著錢的手緊了緊,一雙漂亮的鳳眼墜著淚,看起來可憐又委屈。
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兩步上前,啪的一下,把二十塊錢往桌上一拍。
“賠你。”
姜茶攥著鋼筆,一動不動。
“這個牌子的鋼筆,要外匯券才能買得到。”
“這個我是真沒有。”
白書瑤急眼了,“姜茶,你不要太過分。”
“大姐,是你自己一進門就對我不客氣,放狠話,最后還摔了我的東西,我過分?”
這個女人,還真會倒打一耙啊!
“你今天把天王老子叫來都沒用,我沒有外匯券,一張都沒有。”
她自己的肚子還疼呢,早知道姜茶在這里,霍競川也會來,她怎么著都不會來醫務室跟姜茶正面交鋒。
姜茶這個女人玄乎得很,她已經接連在姜茶身上栽了跟頭,就連她教姜成的那一招,都沒有派上用場。
賠了夫人又折兵,一支用過的鋼筆,她能按原價賠給姜茶,就不錯了,她還想要外匯券?
她怎么不上天呢?
“沒有就去跟別人換,實在換不到,那就把你今年的份額拿出來,年底補上。”
文工團的福利待遇好,除了一個月一次的定額票據之外,逢年過節還會額外發放一些福利票據。
尤其是在年底的時候,全國票,工業票,外匯券都有機會能領到。
姜茶初來乍到不知道這些,霍競川知道。
有他在,姜茶吃不了一點兒虧。
“霍競川,我恨你!”
白書瑤終于受不了,把霍競川重重推開,哭著跑了出去。
拎著熱騰騰飯菜回來的侯麗萍不明所以。
“白同志,你怎么了?”
姜茶還在犯愁。
她今天,為什么偏偏要帶著張可達送給她的這支鋼筆?
這下子,她要怎么跟達達交代啊?
霍競川把自己的飯盒放在姜茶的桌上,“你很喜歡這支鋼筆?”
“這是我朋友送給我的,意義不一樣。”
姜茶強調。
霍競川把鋼筆接過來,認真地看了半天。
“我拿回去修試試,過兩天給你。”
“能修好嗎?”
姜茶湊過去問。
侯麗萍也湊了過去,“什么東西能不能修好?”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姜茶嚇了一跳。
“侯阿姨,您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才啊,白同志出去的時候,我進來,她這是怎么了?”
侯麗萍把打回來的飯放在了辦公桌上,一面把飯盒從網兜里拿出來,一面問道:“我看她好像哭了,哭得還挺傷心來著。”
“她把我的鋼筆摔壞了,還惡人先告狀,說我欺負她,氣死我了!”
姜茶在筆記本下面,把壓著的鋼筆蓋子遞到了霍競川的手里。
霍競川自然地把蓋子接過來扣好,隨即把姜茶的鋼筆揣進自己的衣服兜里。
動作自然,一氣呵成。
侯麗萍忍不住地看了霍競川一眼又一眼。
嘖嘖,好俊的小伙子啊,比她家那個兔崽子帥氣多了。
她還想把姜茶介紹給自己兒子當對象來著,眼前這個帥小伙兒,不會是姜茶的對象吧?
侯麗萍上了年紀,就喜歡干點兒拉線保媒的事兒。
美其名曰是沾喜氣,實際上,她就是純粹的愛湊熱鬧。
“姜茶,這位是……”
霍競川還沒說話,姜茶就先搶答。
“侯阿姨,這是我哥,就在部隊那邊當兵。”
“親哥?”侯麗萍把姜茶的飯盒推到了她面前,“你們長得不像呢?”
霍競川本來想接一句‘不是親哥’來著,姜茶又一次搶走了話茬。
“可能我們倆,一個像爸,一個像媽,所以不像。”
“也是。”侯麗萍接受了這個說法,“不過,你們家的基因是真好,你長得這么漂亮,你哥也高大帥氣,可真討人喜歡。”
“一個像爸?一個像媽?”
霍競川的聲音比他的眼神還冷,姜茶尷尬一笑。
“是啊,我跟我媽長得本來就很像啊!”
“嗯,是。”霍競川咬著牙回答,順道把自己的飯盒打開。
侯麗萍看不透這倆人到底賣的是什么關子,她干脆不問了,“吃飯吃飯,咱們食堂今天的菜色可好了!”
姜茶一看自己的飯盒,“今天還有紅燒肉呢?真不錯。”
霍競川不聲不響地露出了自己碗里的大雞腿。
姜茶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
講真,比起紅燒肉,她更喜歡大雞腿來著!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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