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頭豬,過著這樣的日子,也得胖一圈。
秦桑笑得更開懷了。
楚天澤一直都沒說話,從他進門開始,就顯得格外的局促。
姜茶起初還沒注意。
她問秦桑,“你的工作都找得怎么樣了?”
高中畢業之后,要是找不到工作,就會被分配下鄉當知青。
張可達的家里早就給他安排好了工作,姜茶一點兒也不擔心他。
反而是秦桑,她的家庭條件本來就不算好,靠著爸爸一個人的工資養著一家六口。
本來姜茶還在制藥廠的時候,可以想辦法把秦桑弄進去上班。
沒想到家里忽然出了變故,現在,秦桑只能靠自己了!
“我找到工作了,在食品廠當實習工,先干三個月,如果能轉正,我就不用下鄉了。”
“楚天澤,那你呢?”
上次見他,時間倉促,姜茶來不及問。
楚天澤半天沒有動靜,木木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天沒等到回答,姜茶和秦桑都扭頭看他。
張可達用腳尖抵了抵他楚天澤的布鞋,“問你話呢,你在想什么呢?”
“啊?什么?”楚天澤恍然回神。
“茶茶問你,有沒有找到工作。”
楚天澤苦笑一聲,“沒呢,我已經決定下鄉了,昨天剛剛交的報名表。”
“啊?為什么呀?你上次還跟我說,你找到活兒了!”
“工作名額被人頂替了,我也沒有辦法!”
楚天澤低下頭,心里面不是滋味兒。
好像所有的人都在變得更好,只有他……
就算葉家落魄了,他好像還是配不上姜茶。
他就像是背包里裝著的那一包綠豆餅,上不了臺面,見不得光。
甚至沒有勇氣露出一點兒苗頭。
“沒事兒,你們不用為我擔心,那么多人下鄉呢,他們不都好好的嗎?”
姜茶吸了一口氣,
“沒事兒,就算下鄉了,你也別忘記看書,復習,指不定哪天就能恢復高考,到時候,咱們再約定好,考到同一所大學!”
“高考真的會恢復嗎?”
“會的!”
姜茶的堅定傳染給了所有的人。
秦桑鄭重點頭,“那我也要努力,不能拉下課本的知識,等到高考恢復,我一定要和你考到同一所大學。”
張可達其實并不是很喜歡讀書,可看著兩個姑娘都那么有斗志,他再想擺爛,也不太好意思。
“行吧,不就是考大學嗎?考,一起考!”
楚天澤還沒來得及表態,外面就來了一名士兵。
“師長夫人,我們的人在大院外面抓到了一名可疑分子,他說他是您的兒子,請您出去辨認一下。”
“姜成怎么找到這里的?”
姜茶的反應比葉素容更大,難道上次她去醫院的時候,他看見她了?
葉素容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我去看看,你們繼續聊啊!”
葉素容摘下身上的圍裙,跟著那名警衛員一起出去。
姜茶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盡。
楚天澤的手松了緊,緊了松,終于還是沒忍住。
他猛地站在了姜茶的面前,低著頭,一臉痛苦。
“對不起,他……是跟著我來的家屬院。”
“為什么?”
姜茶難以置信,“你明知道我和他關系不好!”
“他拿我媽媽的工作威脅我,我沒有辦法,我……我只有這么一個媽!”
“你有我的電話,但凡你打個電話跟我商量一下呢?”
姜茶滿眼失望,“楚天澤,我以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原來,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她把電話和地址給他,是出于朋友的信任。
現實給了她重重一擊,這樣的事情,沒有下一次了!
“楚天澤,從今以后,我們不再是朋友,你給我滾!”
怪不得他從一進門開始,就心緒不寧。
她跟他說話,他也心不在焉。
“楚天澤,你真特么不是個東西。”張可達一把抓住了楚天澤的領口,將他重重往門外一推。
“從今以后,我跟你也不再是朋友。”
“是,我不是個東西,我不配跟你們這些高貴的人做朋友,你們一個有錢,一個有權,而我呢?我們家,就靠著我媽的工資生活,我爸是個殘廢他干不了辛苦的工作,我能怎么辦?你們告訴我,我能怎么辦?”
楚天澤從地上爬起來,背包里的綠豆餅被壓成了碎屑,他梗著脖子,不敢低頭。
生怕自己一低頭,眼淚就會控制不住地掉下來。
“姜茶,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只對不起你一個人!”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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