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大統領勾結叛賊,意圖擁立先瑞郡王血脈,復辟秦氏江山!”榮妄擲地有聲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響徹在華宜殿中。
謝寧華失聲低語:“榮妄,你……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瘋話?”
“我知你怨我今日以死相逼嫁你,又將你拖入這渾水……可你怎能將謀逆這等滔天大罪,污在宴大統領身上?”
“先瑞郡王癡傻一生,從未娶妻,何來血脈存世?”
“榮妄,你真是瘋了。”
榮妄看傻子似的眼神兒看向了謝寧華:“六公主殿下這是要以替宴大統領作保嗎?”
“卻不知是以你的性命,還是以公主的尊榮。”
說到此,榮妄眉梢一挑,繼續反詰道:“我若沒有真憑實據,怎敢在陛下面前妄?莫非在殿下眼中,我榮妄是活得不耐煩了,來自尋死路?”
謝寧華被噎得一時語塞。
既驚訝于宴大統領的大逆不道,又對榮妄洋洋得意的模樣恨的牙癢癢。
這話說的,搞得好像榮妄在父皇面前胡亂語,父皇就會治榮妄的罪一般。
不,她不能再被榮妄牽著鼻子走了!
與他爭執、摳他字眼毫無意義,眼下最要緊的,是把自己從這灘渾水里摘干凈!
私下交好一位對父皇忠心耿耿的臣子,與勾結一個意圖顛覆謝氏江山的逆賊,這二者有著云泥之別!
“父皇,榮國公所奏宴大統領謀逆一事,兒臣確實毫不知情!兒臣身為您的骨肉、謝氏皇族的公主,血脈與江山相連,為何要去勾結叛臣,顛覆我謝氏自家的天下?若江山真落入秦氏之手,覆巢之下無完卵,兒臣身為前朝公主,又將何去何從?豈非同樣一無所有?”
“父皇,兒臣再糊涂,也斷不會行此自毀根基、親痛仇快之事啊!”
“求父皇明鑒,這世上萬沒有造自己家反的道理啊。”
元和帝神色沉靜,所有洶涌心緒皆被鎮壓在那深沉如淵的眼底,聲音平緩卻帶著威壓:“依朕看,你已足夠糊涂。”
他隨即目光轉向榮妄:“明熙,你既彈劾宴清勾結叛臣、意圖謀逆,手中可有實證?”
榮妄自袖中取出一本奏疏,雙手高舉過頂,恭聲道:“陛下,臣已將所查獲之證據悉數梳理,并據此寫成奏疏,恭請陛下御覽。”
“凡奏疏中所列罪證,臣皆已逐一查明,確鑿無誤,絕無構陷污蔑之可能。”
李順全聞,立即微提袍襟,小步急趨至御階之下,雙手從榮妄手中接過奏疏,隨即返身呈至御案,小心翼翼地攤開。
宴大統領,竟然真的背叛了陛下……
想不通……
著實是想不通。
按理說,宴大統領身為禁軍大統領,品級與六部尚書相同,要實權有實權,要體面有體面,要寵信有寵信,要擁躉有擁躉,說是已經做到了位極人臣的地步,陛下為其封侯授爵也指日可待。
屆時,連世襲三代的爵位也有了,宴大統領到底在折騰什么?
難不成,扶持瑞郡王血脈復辟秦氏江山后,新帝是能跟宴大統領共享江山,還是能封宴大統領一個異姓王當當。
不是他安于現狀,沒有見識,而是他就敢拍著胸脯打包票,能在陛下這般仁慈且不多疑的明君麾下效忠,對于臣子而,絕對是可遇不可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