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也果真如莊氏所設想的那般,夫妻之間嫌隙漸生,相看兩疑。
以莊氏這般毅力與膽識,若用在正途,何愁不成事?可惜她偏將心思全用在害人之上。
胡嬤嬤艱難頷首:“侯爺與蕭夫人成婚后,或許是日久生情,又或是看清了她純良的秉性,竟將婚前失貞的不適強壓下去,兩人反而日漸恩愛、舉案齊眉。”
“夫人得知后,再也按捺不住……便,便畫了一幅蕭夫人與數人云雨的秘戲圖,連她身上私密處的小痣都細細勾勒,更隱去身份差人送至侯爺手中。”
“侯爺一見那畫,往日再是情深意濃,也頓時反目成仇。”
“偏又逢蕭夫人心緒起伏,受驚早產,更讓侯爺深信,裴驚鶴絕非他的骨血。”
“當時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永寧侯府,盯著他這個朝中新貴。更何況,他急需嫡長子穩固地位。因此即便認定裴驚鶴是野種,也只能硬生生吞下這份屈辱。”
“直到……他再也不需要忍。”
“蕭夫人佛寺與知客僧同榻一事,實為侯爺授意,夫人則是負責具體的安排。美其名曰,為侯爺排憂解難,是她的本分。”
“再后來,便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侯爺停妻再娶,蕭氏遷居別院后,夫人風光入門,終于得償所愿,成了這侯府名正順的主母。”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胡嬤嬤的神色越發復雜詭異了。
罷了,反正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索性敞開了隨心所欲的說。
胡嬤嬤把心一橫:“侯爺……怕是骨子里就犯賤。”
裴桑枝眨了眨眼,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胡嬤嬤這是徹底放飛自我了嗎?
只見胡嬤嬤越說越順,辭也愈發直白粗俗:“侯爺就是骨子里犯賤!蕭氏本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百般嫌棄;休棄之后,反倒時常鬼鬼祟祟的溜去那破莊子里私會。蕭氏越是心灰意冷、愛答不理,他就越是上趕著往前湊,活像是‘不是自己的偷著才香’。”
“到后來,他甚至假借醉酒,又……又強行欺辱了蕭氏……”
“夫人原想睜只眼閉只眼,橫豎一個頂著私通污名的下堂婦,也掀不起什么風浪。可侯爺竟食髓知味,越發不知收斂,漸漸鬧得外頭有了風風語。”
“直到侯爺將宮中獨賜的那匹云錦送去蕭氏的莊子,直到他竟嘗試親近裴驚鶴,漸漸信了蕭夫人早產的說辭,夫人才真真切切地又一次慌了神。”
“于是……夫人便對蕭氏下了藥。蕭氏自產后本就虛弱的身子越發孱弱,漸漸臥床不起,容顏枯槁得不成樣子。可侯爺卻似真對她上了心,竟風雨無阻,每三日必去莊中探望一次。”
“夫人無計可施,只得將侯爺心頭那根刺,往更深處狠狠推入。”
“蕭氏所居的莊子本就由侯爺與夫人共管,想要安插個人手,再容易不過。”
“夫人特意尋了個面容與裴驚鶴略有幾分相似的男子,送入蕭氏房中,又設計讓侯爺親眼目睹,那個對他冷若冰霜的蕭氏,竟與旁人纏綿悱惻、婉轉承歡。”
“先前越是放在心上,此刻親眼所見這背叛,便越是怒不可遏。”
“侯爺盛怒之下,不由分說便將夫人尋來的那男子當場打死,反倒陰差陽錯,替夫人掃清了后患。”
“經此一事,裴驚鶴野種的身份算是鐵板釘釘,徹底成了侯爺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立時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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