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榮妄,也躲不掉!”
“榮妄,”謝寧華逼近一步,語氣幾乎帶上了憐憫,“別太天真了。”
“今日你能逼得我節節敗退、無力招架。他日當我那些“好”皇兄皇弟夾擊之時,你還站得住嗎?還能如今日這般義正辭嚴嗎?”
“他們絕不可能開出比我更優渥的條件。”
“真等到那一天,你捶胸頓足都來不及了。”
“逃不掉,躲不掉,那便不逃、不躲。”榮妄冷冷道。
謝寧華心中猛然一沉,疑竇叢生。可未及他開口,究其所以,榮妄已倏然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愚蠢!”
“愚蠢!”
謝寧華胸中憤懣如沸,卻偏尋不到出口宣泄,一把褪下腕間那水頭極足的玉鐲,下意識便要揚手砸個粉碎。可那手腕將將揮出的剎那,卻又被她死死扼住,硬生生止在了半空。
榮妄已然指摘了她諸多不足,若此刻連情緒都無法自持,只怕更要落得個“無能狂怒”的話柄。
什么叫手段已然臟了,卻還是技不如人……
一直以來,她自視甚高。
今日,卻被榮妄打擊了個徹底。
……
宮門口。
李順全遠遠望見榮妄的身影,便立即快步上前,躬身行禮道:“國公爺,陛下的賞賜都已一一安置妥當,請您過目。”
榮妄眉梢一挑,笑道:“順全公公是御前的人,你的本事,我自是信的過的。”
李順全: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可以啊,榮國公現在說話是越來越有人樣了,聽的他心窩子暖暖的。
果然,有了心上人,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
老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來,裴五姑娘定是個品性極好的。
待會兒回華宜殿復命,得想個法子,旁敲側擊地請陛下也賞裴五姑娘些東西。
東西用不用得上倒不打緊,重要的是陛下的賞賜,就是給裴五姑娘長臉。
聽說這些日子,永寧侯府出了不少事。裴五姑娘在外走動,難免被人指指點點、閑碎語纏身。
有了陛下的賞,便如同得了一道護身符。
若再有人口無遮攔,也總得先掂量掂量分寸。
對,就這么決定了。
“國公爺,請上馬車。”
不要耽誤他給裴五姑娘請賞啊!
榮妄眸光微動,瞥向李順全,心下狐疑:這順全公公,肚子里怕是又在盤算什么壞水?
李順全:……
……
雪化了,太陽出來了。
慶平侯府。
一間窄仄而晦暗的房間里。
漱玉微微瞇起眼,望向時不時便來此看她一眼、問她是否幡然醒悟的慶平侯夫人。
“我要見啟兒。”
她錯估了慶平侯夫人。
她以為,慶平侯夫人對楊世子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慈母心腸的。
當漱玉的目光落在慶平侯夫人身上時,也迎上了慶平侯夫人投來的審視。
想到這幾日查到的事情,慶平侯夫人心想,漱玉表面披著一層柔弱賢惠的皮囊,平日里看著溫婉乖巧,善良無害。可一旦有人觸及她那層人皮,她便頃刻間褪去偽裝,化作猙獰厲鬼,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
二郎,不是漱玉殺的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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