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你聽錯了。”
裴臨允的性子可不是好應付的。
“母親,您為何會被禁足在折蘭院,您自己心知肚明。”
“至于大哥和春草……”
裴臨允掃了眼侍奉在側的胡嬤嬤,直視莊氏,壓低聲音:“我親眼所見,三更半夜,二人衣衫不整地摟在一處。被撞破后,大哥親口承認對春草情難自禁,這才夜半私會。”
“母親覺得,這般亂倫行徑,難道不該罰么?”
稍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么,話鋒一轉,直截了當問道:“如此說來,母親派胡嬤嬤去尋桑枝,并非為修補母女情誼,而是興師問罪的?”
“這世上,哪有人是您這樣當母親的!”
莊氏:???
她聽到了什么?
胡嬤嬤去尋了裴桑枝?
莊氏的眼神瞬間冷的嚇人,用看死人的目光直直看向了胡嬤嬤。
胡嬤嬤這是打算另尋靠山了嗎?
“夫……”胡嬤嬤嘴唇翕動:“夫人容稟,老奴……”
“老奴……”
裴臨允打斷了胡嬤嬤,嗤笑道:“難不成胡嬤嬤還要說我血口噴人。”
“我可是兩只眼睛都看見,你在荷園與桑枝相談甚久。”
“雖聽不真切你們在說些什么,但我可是看得分明,桑枝特意給你遞了盞熱茶。”
現在,他都喝不到桑枝的茶!
胡嬤嬤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整個人如墜冰窖,渾身發冷。
這下可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縱有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莊氏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翻涌的情緒,目光重新落在裴臨允身上,聲音里帶著幾分冷意:“臨允,你若還認我這個母親,就離裴桑枝遠些。她心里裝滿了對我們的恨意,這般居心叵測之人,你怎能不防?”
“至于,澄沙團子和茯苓餅,我身子不適,做不了。”
“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吧。”
裴臨允:“是做不了,還是不想做。”
莊氏:“不想!”
“滾!”
莊氏抄起手邊的杯盞,狠狠地砸落在地上。
裴臨允渾身一顫,再不敢造次,只得強壓著滿心不甘,灰頭土臉地退了下去。
哼!
身子不適?
罵你他來中氣十足的很。
不就是澄沙團子和茯苓餅嗎?
母親不做,他做!
色、香、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一片赤誠悔過之心。
母親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
小聲嘟囔著的裴臨允,絲毫不知胡嬤嬤即將面臨的險境。
房間里。
胡嬤嬤跪伏在地,莊氏死死地攥緊胡嬤嬤的衣領,勒的胡嬤嬤老臉漲紅,喉間發出“咯咯“的聲響,卻不敢掙扎半分。
“胡嬤嬤,你怎么敢的!”
莊氏另一只手高高揚起,接連幾下重重拍在胡嬤嬤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旋即,指尖掐住胡嬤嬤的下巴:“怎么,前腳剛威脅完我,后腳就急著去裴桑枝跟前搖尾乞憐了?”
“我可不記得,我吩咐過你去找裴桑枝。”
“呵,還給你遞了盞熱茶,真是貼心呢。”
胡嬤嬤心下絕望。
莊氏猛地松開手:“胡嬤嬤,你該知道的,這世上,你是絕不能背叛我的。”
那日,侯爺話里話外就在暗示她除掉胡嬤嬤。
仿佛,侯爺在意的從來不是她手上沾染了多少血腥,而是這些腌臜事究竟有多少落入了旁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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