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局長最近辛苦了。”

鄭青云轉向趙建國，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冷冷的說道：“后勤保障工作就交給你了，辦公用品采購、會議室安排這些事，得有人盯緊。”

這話像顆炸雷，在會議室里轟然炸開。

王紅梅手里的筆掉在地上，周洋的眼鏡差點滑下來。

誰都明白，這是把趙建國這個常務副局長徹底邊緣化了。

偏偏鄭青云這個局長，還真有這種權力，畢竟他才是信訪局的一把手！

趙建國猛地站起來，椅子腿撞在地上發出巨響：“鄭局，這不符合程序。”

“程序就是為人民服務。”

鄭青云起身時，陽光恰好透過百葉窗，在他肩頭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他看著趙建國，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有人忘了這個程序，就得讓他好好想想清楚。”

走出會議室時，走廊里的辦事員紛紛低下頭。

鄭青云望著墻上“為人民服務”的標語，突然想起黨校老師說過的話：“體制里最硬的后臺，是老百姓的口碑。”

他掏出手機，給盧文靜發了條消息：“一切安好，開始干活了。”

窗外的風還在呼嘯，但信訪局這里的風，小了很多。

………………

很快，鄭青云離開了信訪局，前往縣委大院。

畢竟自己回來了，肯定要跟林振東這個縣委書記匯報一下的。

縣委大院的門衛室飄出茉莉花茶的香氣，鄭青云剛來到林振東辦公室那一層，就被個穿藏青色西裝的男人攔住。

對方的皮鞋擦得锃亮，袖口露出的手表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笑容卻熱絡得有些刻意。

“這位同志看著面生啊。”

男人的手伸得很及時，掌心帶著護手霜的滑膩，笑著說道：“我是縣委辦公室主任黃凱軒，您是？”

鄭青云握住那只手，指尖的觸感讓他想起信訪局檔案室里的塑膠手套：“黃主任您好，我是信訪局鄭青云，來找林書記匯報工作。”

“噢噢，青云同志啊。”

黃凱軒的眼睛瞬間亮了，握著他的手又緊了緊，笑著說道：“久仰大名，我可是沒少聽林書記提起你。”

說著話，他側身讓出通道，皮鞋踩在花崗巖地面上沒有聲響：“林書記正在忙，我這就去通報，你先到接待室歇會兒？”

“不用麻煩了。”

鄭青云的目光越過他，落在辦公樓頂層的紅旗上：“我在走廊等就行。”

黃凱軒的笑容僵了半秒，隨即又舒展開：“那我快去快回。”

他轉身時，鄭青云瞥見他西裝后擺沾著根灰白的頭發。

不像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發色，倒像是從誰的肩頭蹭來的。

走廊里的吊鐘敲了十下，鄭青云數著地磚上的菱形紋路，心里把剛才的對話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