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房的鬧劇并沒有因為殷氏被關起來而結束。
因為鄭予鬧著要休妻。
族長沒同意,只說:“有所娶無所歸、與更三年喪,乃‘三不去’其二,你不能休妻。”
鄭予道:“她犯的是淫亂,不受‘三不去’限制!”
族長蹙眉:“旁人知道了要怎么看你?你媳婦在孝期跟人淫亂,說出去你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鄭予咬牙切齒,臉青一陣白一陣。
殷氏知道了鄭予要休她,頓時破口大罵起來:“鄭予,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竟想休我?我這么做是為了誰?還不是你不爭氣!要是你有本事當大官,還何須我為你操心!”
鄭予頭頂發綠,現在氣得眼睛都冒綠光,惡聲道:“官場上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操的什么心!明明是你不知檢點,還美其名曰為了我?”
“我跟了你這些年,我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我怎么就不知檢點了?我這是被人害了,是四房害我!”
不然,明明設計的是鄭漣,為何會變成馮員外?!
殷氏咬牙切齒,眼睛紅得仿佛要滴血:“我饒不了他們!他們害了我的芙兒,現在又來害我!等我出去后,我一定和他們算賬!”
鄭予搖了搖頭,覺得她簡直不可理喻。
殷氏罵著罵著就開始哭,哭夠了又繼續罵:“還不是因為你沒本事!你要是有大老爺、三老爺那樣的本事,我何須如此!鄭予,是你對不起我!”
鄭予聽不下去了,扭頭就走。
這些年,殷氏不止一次拿他和大哥、三哥比,說他比他們差遠了。
哪個男人喜歡聽自己不如旁人?
鄭予心里也有刺,對殷氏早就不滿了。
玉瑯閣里,鄭漣也在和靳氏說這事。
靳氏有些不安,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對付別人。
鄭漣安撫她:“別怕。”
靳氏嘆氣:“我就是覺得六弟妹,她……唉,她何必呢。”
“她居心不良,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鄭漣拽住靳氏的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若不反擊,那吃虧的就是我們。我們總不能一直讓人欺凌,也不能總讓霜兒來護著我們。”
聽到女兒,靳氏立刻有了精神,點頭道:“老爺說得對,我們當爹娘的,不能一直讓女兒為我們操心。”
“要是讓殷氏得逞,那處于風口浪尖的就又是我們了。”鄭漣道,“那年鼎福居,你忘了嗎?”
靳氏的心沉了一下。
她怎么可能忘。
女兒是怎么拼死護住他們的,她又是怎么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午夜夢回,她無數次夢見那一晚,怎么可能忘。
“我不怕了,老爺。”靳氏反握住鄭漣的手,堅定道,“要是以后還有人敢對我們不利,我們還要這樣。”
不能再逆來順受,要反擊。
也不能心慈手軟,要心狠。
他們要強大起來,去做女兒的后盾。
京城。
鄭茜霞問葉緋霜:“五妹妹,你說六叔會不會休妻啊?”
“六叔肯定想,但是不能。族長會勸他的。”
“那六嬸就要被關一輩子了么?”
關一輩子?葉緋霜嗤笑,哪有這好事。
上次鄭茜靜和程鈺出逃,殷氏把事情賴到她身上。
這次,又來害她爹娘。
這種心懷不軌作惡多端的人,被關個禁閉,豈非太輕縱了。
既然鄭予不能休妻,那葉緋霜不介意幫他一把。
于是葉緋霜讓銅寶從青樓挑來幾位女子,她親自選定了一位,叮囑幾句話后,送去了滎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