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話:“別說進士了,禮部侍郎章大人,大學士崔大人,侍讀李大人,這些出題和監考的高官不也都下大獄了嗎?聽說章大人還被用刑啦!但是他死活都不承認自己受賄了。”
“皇上命副都御使許大人查此案,這都半個月了,不知道啥時候才有個結果。”
“早著呢!這可有的等呢!”
到了放飯的時間,木板車運來許多食盒,滿院飄香。
有獄卒吞口水:“當了這么些年獄卒,頭一次見囚犯吃這么好。”
有人冷笑:“誰讓這次的囚犯里有六七成是高門公子哥兒?哪吃得了苦呢。”
正說著,外頭進來一人:“刑部提審人犯邱捷。”
獄卒拿了鑰匙去開門,很快,出來兩個人。
他們不用穿囚服,身上的衣衫干干凈凈,保持著文人的體面風度。
提人的郎官不解:“我只提一人,怎么出來兩位?”
一位獄卒小聲解釋:“那位是陳家的公子,今科狀元郎。只要提邱捷,他必要跟著一起的。你只管帶他去,和你上峰說就是了。”
郎官想到他上峰的上峰的上峰侍郎大人好像是陳家那位老太爺的門生,頓時不說什么了。
陳宴和邱捷一起出去。
邱捷一直挺郁悶的。
他只是在春闈前去國子監借了兩本書,恰巧遇見禮部侍郎章大人在講學,便聽了半日,頗覺受益。
誰知后來就被說他賄賂章大人提前得到了試題。還說他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銀子,他和陳宴交好,肯定是陳宴幫的他。
邱捷人都是懵的,稀里糊涂地就下了大獄。
做夢都想不到自己能攤上這事。
邱捷郁悶,陳宴也沒好到哪兒去。
但是他不是為這次的舞弊案郁悶。
他能猜到這次舞弊案的原因,應該是一場政治博弈。
他們這些新科進士,無非就是政治博弈的犧牲品。
當然,不是每一個都會犧牲,起碼他就絕對不會,陳家保他綽綽有余。
但那些寒門出身的就難說了。
而他能做的,是保下更多無辜的人,比如邱捷。
陳宴郁悶的是,本來想和葉緋霜坦白他的夢,問問清楚。結果突然就被帶回了京城,連句告別的話都沒和她說上。
這次的舞弊案結束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陳宴仰頭望天,輕輕舒了口氣,只盼著別再遇到什么人,別讓他再做什么殺人放火的噩夢。
到了宮門口,忽然聽見一個悅耳的女聲:“陳公子!”
一轉身,只見一輛華蓋馬車,車窗探出一張姣美的面龐,是安華公主。
陳宴暗自松了口氣。
還好,她已經死過了。
安華公主下了車,提著裙子走到陳宴面前。
“陳公子,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你絕對不會舞弊的。”安華公主說。
“多謝殿下。”
安華俏面泛粉,有些嬌羞地說:“母妃已經答應我了,等這次案子結束,就去請求父皇為你我賜婚。陳公子,你做我的駙馬吧,好不好?”
“不好。”陳宴很冷淡,“我對公主并無男女之情。”
“感情是處出來的呀!你都還沒和我相處呢!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一定會喜歡上我的。”
“未必。”陳宴搖頭。
他都和葉緋霜相處四年多了,別說感情了,她連句實話都不愿意和他說。
唉,怎么能這么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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