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媱翻身,聞到了一旁桌子上放的雞絲米粥散發的香氣。
摸了一下,還帶著溫熱。
四周環顧,已經沒有封朔的身影了。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刺痛,昨天哭狠了。
這男人給了三分顏料,就敢開染坊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快地原諒他了。
會哭的男人,最會裝了!
哼!
祝云媱嘴上說著,身體還是很誠實地端起了雞絲粥,舀了一勺嘗了嘗。
是熟悉的鮮甜。
封朔煮的。
“算你還有點良心。”
外頭傳來小張喊團長的聲音,祝云媱走到窗戶旁邊,開了一條小縫,偷偷瞧了瞧。
封朔端坐在院子中央,正好是晨曦照耀的地方。
沐浴著晨光,葉子正在給他施針。
旁邊舅老爺佝僂著腰,背著手,圍著他轉,嘴巴里嘟嘟囔囔:“怎么就好了!這么快就好了!早知道,就不給喝鹿血了!”
說著說著,他直接動手拔封朔腦門上的針……
“爹!您別添亂了,封團長的病不能耽誤。”
蕭老大抱著他的腰,往后拖。
舅老爺張牙舞爪,氣呼呼的。
祝云媱看著皺了皺眉,心想該到離開的時候了。
這一波施針后,葉子說經絡基本都已經通了,等回了京市后,再找醫生復查看看。
“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祝云媱聽著這話,走到院子里,手搭在封朔的肩膀上,對給人把脈的蕭姑婆說道:“那我們就準備回京吧。”
“不著急,可以多住些日子的。”蕭姑婆始終笑意盈盈,“總不能病一好,就把你們往外頭趕。咱們蕭家沒有這樣的待客之道。”
祝云媱點了點蹲在院子角落,生悶氣的舅老爺。
“我們早些走,還能哄哄舅老爺。”
封朔直到最后一根銀針取下來,才牽住祝云媱的手,十指相扣,問道:“怎么回事?”
小張在旁邊搶白。
“現在政策上不允許獵熊了,之前撩到熊瞎子的是麻醉針。昨天大伙打算把熊瞎子送回山里去,但舅老爺不肯,非得掏心掏肺給他老伴上供。這要是抓到了,估計得吃花生米。
“嫂子給出了個主意。說您的傷情也嚴重,要是醒不過來,嫂子也要找熊瞎子報仇。不能讓舅老爺一個人報仇雪恨,那嫂子怎么辦?
“好說歹說,也算是說服了他。最后,我們一群人押著熊瞎子在蕭家祖墳下跪了。之后,就把熊放走。
“舅老爺還指望著嫂子再找熊瞎子報仇呢,您這又恢復了。舅老爺不高興了……”
封朔聽完,心里五味雜陳。
看看遠處后悔給自己“鹿血”的舅老爺,又看看牽著手的媳婦兒,喉結滑動,啞聲道:“我醒不來,媱媱還要去打熊?”
小張離得近,一聽就傻眼了。
他剛才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說嫂子出了個一舉二得的好主意嗎?
這只熊也不是當年傷害蕭家的那只。
現在政策不允許獵熊,總不能讓蕭家賠上人命吧。
團長怎么只聽到自己了呢?
他不就是個托詞嗎?
小張正納悶呢,被葉嫂子一把扯開:“懂點事兒,別打擾人家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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