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來的段羽看向朱儁。目光逐漸冷冽。剛剛那一抹笑容,此時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所以,當段羽目光冷冽的看向朱儁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寧靜了。“朱公偉。”段羽將麴義手里的刀拿了回來,然后緩緩的收于刀鞘當中說道:“本將敬你曾經在交州鎮壓叛亂有功,叫你一聲右中郎將,不代表你在本將這里可以囂張。”“我段羽的人,用你來管教?”“今天這種事情,只有一次。”“若是再有下次。”段羽側頭,將目光看向了被抬出去的孫堅道:“再有下次,躺在那里的人就不是他了。”“記住,這不是忠告,而是警告!”段羽的目光在朱儁還有王允以及皇甫嵩三人的身上一一掠過。站在廳內的邯鄲商此時背后都已經被冷汗打濕了。霸道。這段羽太霸道了。他是做夢了沒有想到,段羽竟然會用這種手段,當場就給了朱儁一個大大的下馬威。當著朱儁的面前,直接將朱儁的部將給廢了。當然,還有那強橫的武力。之前邯鄲商也聽聞過段羽的名字。這里是潁川,是天下士族的中心。距離洛陽又近。段羽世之虎將的名字早就已經傳遍了潁川。但之前只是聽說。邯鄲商本以為的世之虎將是指段羽帶兵的能力。沒想到竟然是這么一個世之虎將啊。這武力值。一拳。一拳就將一個穿著盔甲的大活人打出去了數米遠。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邯鄲商說什么也不會相信。而同樣,見到這一幕的朱儁眼神當中除了憤怒以外就是驚訝。孫堅有多大的本事,朱儁自然清楚。號稱江東猛虎,曾以一己之力,提刀追著數十名賊匪砍殺。然而在段羽面前卻撐不過一個回合。朱儁的目光不離段羽,咬著牙眼神憤怒:“段羽你這等行為,本將必然要上書彈劾你。”朱儁沖著小黃門左豐的位置拱手說道:“天子面前,自有公斷!”段羽沒有搭話,任憑朱儁繼續說下去。朱儁扭頭看向了王允,坐在原地沒有動彈的王允點了點頭。隨后朱儁沖著小黃門左豐開口道:“昨日潠水旁一事,究竟誰是誰非現在還難說!”“但段羽,陛下令你領兵鎮壓反賊,你一路從洛陽而來,竟然月余不曾出現。”“你這又是何居心?”朱儁雙目圓睜的說道:“左中郎將被困長社,是我等合力破賊,才將波才殘部驅趕至潠水。”“你讓部將埋伏在潠水西岸,坐收漁翁之利,這種行徑乃是天下所不齒!”“如今你還好意思說我部將孫堅爭功?”“分明是你提前就在派人監視我等,就是在準備在半路截取破賊的首功,截殺波才以獨占功勞!”朱儁氣沉聲大,怒喝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廳。站在段羽身旁的麴義眼底通紅的看著朱儁。、段羽看的出來麴義想說話。于是拍了拍麴義的肩膀說道:“你先出去吧,放心,是你的功勞,誰也搶不走。”“這里自有本將給你做主。”麴義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后沖著段羽拱了拱手道:“唯!”剛剛那一幕,段羽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一切。麴義也認定了段羽,當初的選擇一點都沒有錯。換做別人,麴義不認為有人能比段羽做的更好。“說完了?”麴義走出廳內之后,段羽將目光看向了朱儁。朱儁冷哼一聲轉頭拱手看向左豐道:“左公公,我朱儁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還請左公公稟明天子。”坐在首座上,身上穿著一套大紅色長袍的左豐正用拇指,十指以及無名指端著茶碗。在聽到朱儁的話之后,左豐抬起頭來一雙細長的眼睛掃了一眼朱儁。“朱將軍。”左豐瞇著眼睛說道:“如果在皇宮,你稱呼咱家一聲左公公,咱家不挑你理。”“但出了皇宮,咱家帶著陛下圣喻而來,你該叫我什么?”朱儁面色忽然一僵。跪坐在朱儁上首的王允立馬站起身來。要論行軍打仗,朱儁或許擅長。但要論辯論詭計王允已經看出來了,朱儁差著段羽很遠。再者說了,這小黃門左豐是宮里的人。說白了不是張讓趙忠的人,也是天子的人。自然是要向著段羽。若是這個時候在被左豐抓住漏洞。很有可能就要被反制。還有剛剛左豐并沒有收他們的禮,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很被動了。王允知道,必須要站起來了。“天使息怒。”身著黑色官袍的王允拱手沖著左豐說道:“右中郎將只是一時情急。”“但卻是句句實話。”“天使不知,就在前日,右中郎將與左中郎將,還有本官三人合力,將長社外的波才軍擊潰。”“不過天使不知也不奇怪,我等還沒有將戰報上呈。”左豐繼續瞇著眼睛喝茶。如果是剛剛在刺史府聽到這個消息,左豐可能會驚訝。但剛剛在王允幾人前來的時候,段羽已經將這些都說了。王允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左豐的表情。當看到左豐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時候。王允將目光轉向了段羽。一時之間,一旁的皇甫嵩也回過味來了。段羽必然是已經將此事告知了左豐。王允暗自咬牙。段羽選擇不去刺史府,而是來陽翟縣府,倒是讓他鉆了個空子。王允原本還打算將波才的人頭當做壓軸戲。不過眼下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了。“天使不知,此一戰,右中郎將與左中郎將不光破敵,而且還將波才的殘軍追到了潠水。”“但當時段將軍所派遣的兵馬確實是堵在了潠水以西。”“暫且不論是否有搶奪軍功一事,但波才并非是段將軍麾下所斬殺的對吧。”左豐的目光看向了段羽。段羽笑著微微點頭。“王刺史繼續說。”左豐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眼見著有戲,王允深吸了一口氣,提了提精神說道:“現在波才已死,潁川黃巾賊兵也已經被誅滅。”“這波才的人頭還有這首戰首勝之果,我們還請天使上呈洛陽。”首戰首功?小黃門左豐笑了。“王刺史,你先等一下。”左豐放下手中的茶杯擺了擺手說道:“咱家剛剛沒有聽清,你說擊敗波才,是首戰首功?”不明所以的王允立馬點了點頭。左豐輕聲一笑繼續說道:“那王刺史,你知不知道咱家來潁川是干什么來的?”王允微微一愣。隨即試探性的說道:“天使不是說是來傳達圣意圣喻的嗎?”左豐笑著站起身來,掃了一眼王允,眼神當中滿是戲謔之色。王允當即就是面色一僵,心中忽然有種極為不妙的感覺。“既然王刺史都說了,咱家是來傳達圣喻的,那王刺史以為,咱家來傳達的是什么圣喻呢?”王允,朱儁還有皇甫嵩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左豐。收到左豐前來的消息的時候,三人已經有所推斷。估計是皇帝派遣左豐來監察戰況,勒令他們趕快破敵。難道不是?三人注視左豐的時候,左豐拍了拍手。隨后跟在左豐身后的小太監將一個長條形狀的錦盒雙手托舉著送到了左豐面前。左豐接過了錦盒,先是朝著西北方向的洛陽雙手托舉。然后尖細的聲音響起。“圣旨,涼州牧,破羌將軍段羽接旨!”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