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但他喊不出來,嘴里被塞了布團,他只能死死咬著布團,希望這樣的痛早些結束。
聚眾的學子們沒有離開,不知誰帶頭喊了句,“葉云橫,你賣國求榮,今日下場全是咎由自取。
相國克己奉公,心系社稷而忘私利,我等不信他會收你這樣的人為義子。
古人云,人之將死其也善,今日你便當著大家的面,告訴我等,你究竟是不是相國義子?”
“對,你如實告知大家,沒得連累相國,你賣國一事,與相國無關。”
葉云橫痛得恨不能將牙齒咬碎了。
他在想,若是如實招了,會不會就能死得痛快些。
可還不等他多想,人群中,一道孩童的哭聲傳來,葉云橫身形一震。
那聲音那樣熟悉……好似他兒子。
他循著聲音望去,果然,是他的兒子,但抱著他的是個陌生婦人。
有腦子的父母,誰會帶孩子來觀刑,還是那么小的孩子。
這很詭異。
就在大家狐疑時,另一道粗暴的男聲傳出,“你這傻婆娘,這是孩子能來的地方嗎,若嚇著了老子的兒子,老子必定打死你。”
婦人忙抱著孩子往回退,聲音焦灼,“俺今日進城,聽說這里熱鬧,就順著人群跟過來看看,俺不知道這是刑場啊,等知道已經被擠的出不去了……”
婦人忙解釋。
圍觀之人聽了她這話,紛紛側身讓她離開,那頭喊話的男子也與婦人接了頭。
一把接過婦人手中的孩子,大聲罵道,“你這傻婆娘,算命的說兒子六歲前見不得喪,否則有大難。
老子的爹去世,老子都沒舍得讓兒子送一送他爺,你倒好,帶著老子的兒子來送那賣國賊了,老子回去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大牛他爹,俺真的不知道這是殺人的地方啊……”
原來是個愛看熱鬧的鄉下糊涂娘,帶著孩子誤入刑場。
眾人聽明白原委,便沒了興趣,將注意力重新投在葉云橫身上。
葉云橫看著消失的三人,用力搖頭。
他不能出賣義父,他的孩子還需要義父庇護。
剛剛那漢子的話他聽懂了,義父這是憐惜他,讓人帶著他的兒子來見他最后一面。
先前問話的學子見他搖頭,露出歡喜之色,“你是說,你并非相國之子,這是有人污蔑你?”
葉云橫拼命點頭。
學子們頓時炸開。
“我就說嘛,相國怎可能賣國,這定是有人針對相國。”
關于有人陷害李恒的論,再度在刑場傳開,眾人議論紛紛。
包間里,葉楨召來暗衛,“跟著他們,查查那孩子的身份。”
那孩子哭的太巧了。
殷九娘道,“你懷疑那孩子與葉云橫有關?”
葉楨想了想,將昨晚林大人踢葉云橫的事說了,“師父,你覺不覺得這兩件事,都有雷同之處?”
外人或許不會多想,但葉楨知道,葉云橫就是李恒的人。
殷九娘想了想,“好似都有警告之意。”
葉楨點頭。
光昨日一件事,她還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沒一會兒,扶光過來,“郡主,查到了,今日帶頭的兩名學子,都是受他們的老師引導,而那兩位老師都是林翰林的學生。”
林翰林,就是昨晚踢打葉云橫之人。
隨后跟來的時晏道,“晚些,阿爹帶你去他府上走走。”
既是李恒的人,當也不是什么好人,想來把柄不少。
葉楨重重點頭。
下頭,在葉云橫暈死過去后,今日行刑結束,兩名獄卒拖著他上了獄車,拉回監獄。
后頭兩名獄卒則拖著死豬一般的葉晚棠。
看著葉云橫的皮肉一點點被片下來,想到不久之后,她也會受此酷刑,嚇得兩眼一翻就暈了。
時晏對此不滿,將一瓶藥遞給葉楨,“觀刑前給她用上,暈不了。”
暈著逃避,豈不是太便宜她。
犯人被帶走,學子們還未散去,葉楨幾人也準備離開,就聽得時晏道,“他腰間玉佩換了。”
他的視線鎖定之處,正是林翰林。
葉楨跟著望過去,她也記得昨晚林翰林腰間配的是一枚綠色玉佩,眼下是白色。
而如他們這樣的官員,不會隨意更換玉佩。
時晏了然道,“他昨日故意打人,是想讓葉云橫看到那枚玉佩。”
因為昨天那人踢人時,玉佩一直晃動,很難讓人不注意。
葉楨也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玉佩和嬰兒都是用來要挾葉云橫的。
那就看葉云橫能不能熬得住了。
想著要去林翰林的府邸盯梢,葉楨也不再多留,和來時一樣,幾人踏著輕功回府。
剛進侯府,就聽得下人來報,“郡主,東梧皇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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