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晏也心疼女兒,“不必急這一時,暗齋已歇業,就算你知曉位置,也不是曝光的好時機。
李恒用此處籠絡人心,那前去暗齋的定有不少朝中官員。
眼下他讓人造勢博百姓同情,你不妨先順勢蟄伏,等他放松警惕,暗齋重開時,再來個人贓并獲。”
葉楨聽了時晏的建議。
父女倆各自歇下。
但睡前,葉楨還是沒忍住給謝霆舟寫了信,告知她與時晏的相認,以及對暗齋的發現等等。
暗齋的事,謝霆舟一直在查,沒有揭露,想來也是和阿爹一樣,等一個恰當時機,好一網打盡。
閉眼后,又忍不住去想,在李恒屋里聽到的話。
說是今日讓林大人煽動學子鬧事,葉楨不知老管家口中的林大人是哪位,但她記得在宴上,踢葉云橫的官員也姓林。
那是個翰林院的文官,往日瞧著慈眉善目很是低調的樣子,沒想竟會高調出來打人,有些反常。
會不會這人就是老管家口中的林大人。
也不知是不是認了阿爹,葉楨有了底氣,沒在這件事上糾結多久,就陷入了夢鄉。
總歸事情鬧出來,她便能順藤摸瓜,實在不行,還能讓阿爹帶她再去趟相府。
亦或者京城所有官員的府邸,都可以走一走。
這般想著,葉楨唇邊漾起笑意。
其實,她是幸福的,師父寵她,母親不知她是親女時也記掛她,現在阿爹也對她這樣好。
還有謝霆舟,侯爺他們都對她很好。
葉楨很知足。
而此時,正在秘密行軍的謝霆舟,正在看京城發去的飛鴿傳書。
得知時晏到了京城,且很護著葉楨,謝霆舟心頭安定不少。
剛要回信,又來兩只信鴿,拆了看,兩封都是皇帝發來的。
簡單說了李府發生的事和宮宴的事。
對李府的事,皇帝的意思是靜觀其變,另讓謝霆舟好好表現,免岳丈看不上。
語間都是擔心時晏拆散他和葉楨,謝霆舟笑了笑,他信葉楨。
將信收好,謝霆舟索性也不回信了,一夾馬腹,“駕!”
父皇都給他來信了,葉楨定然也會給他來信,屆時一并回了,讓葉楨轉告給父皇。
眼下還是快些趕路,先解決了西月的事,早些回家才好。
葉楨不知謝霆舟還給自己安排了這任務,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邢澤在院外等著,得知她起了,忙回稟,“郡主,今日一大早,不少學子罷課,都去了刑場聚眾講學,贊揚李恒功績,不信葉云橫與他有關系。
還有人做詩暗諷您插手朝政,因私怨攀咬李恒。”
邢澤很生氣,“我們要不要做點什么?”
他家郡主何時攀咬了。
那葉云橫還是他親自看著進了相國府,但也的確只是看著他進了相國府。
至于葉云橫是李恒義子,他還真是聽郡主和主子說的。
不過,若他們無勾結,葉云橫回京為何會藏身相國府。
主子和郡主定是有證據,不可能胡說。
葉楨有證據嗎?
沒有,她和謝霆舟還是從謝瑾瑤的日錄里得知,李恒有義子,而后根據諸多事情,推測出來的。
但她知道她說的就是事實。
故而擺手道,“不必管。”
眼下學子們為李恒正名有多積極,被打臉后就有多懊悔,最終會覺得被李恒愚弄,怨怪李恒。
邢澤心有不忿,但主子有令,只得退下了。
早飯又是時晏親手給葉楨做的。
這次只有父女倆一起用膳,時無暇一大早就去霍湛那里了。
崔易歡本是要過來和葉楨一起用早膳的,得知時晏親自下廚,她便識趣地不來打攪他們父女相處。
直到兩人早膳后,她才過來。
她好歹算是侯府主人,府上來了客人,她總得出來打個照面,見一見。
時晏沒有架子,同她說了些感激的話,所有給過葉楨善意的人,他都感激。
但兩人以往也不認識,有男女有別,崔易歡沒呆多久就離開了。
她剛走,殷九娘也來了。
殷九娘也是想給父女倆相處的時間,才到現在露面。
她是得知外面有學子鬧事,來陪葉楨去看葉家兄妹受刑的。
那對兄妹,一個害死葉楨的娘,一個兩世都毒害針對葉楨,葉楨自然想親眼看著他們的下場。
行刑在上午,葉楨他們到時,刑場外已經圍滿了人,連街道都擁堵不堪。
殷九娘和葉楨索性棄了馬車,踏著輕功到了飲月早已定好的包間內。
葉云橫和葉晚棠跪在刑場上,看著烏泱泱的人,只覺丟人,更多是恐懼。
尤其是葉云橫,經過一夜,他已經后知后覺的害怕起今日的凌遲。
看著行刑者拿出閃著寒光的小刀時,他的額頭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銳器割在身上的疼痛傳來,他看到一片薄薄的肉被丟在眼前。
接著第二片,第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