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活著為何不養在身邊?還有昭寧郡主的親生父母是誰啊?”
“兩家是不是有仇啊,否則搶了別人的孩子,為何又磋磨人家。”
一時間,所有質問在葉正卿頭頂炸開。
他拿著信的手都在抖。
不知事情怎么變成了這樣,心里又忍不住在想道士的話。
此時承認葉楨不是自己的孩子,倒不失一個機會,屆時,可將搶孩子的過錯全推到王氏身上。
可王氏留書自殺實在蹊蹺,以他對王氏的了解,就算她真的被刺激瘋了,也不可能和葉楨道歉。
加之那日遇上的道士,他擔心著里頭有什么陰謀。
正遲疑間,扮作尋常百姓的挽星幽幽道,“或許是他們眼饞別人富貴,將自己的孩子換到了富貴人家,擔心對方察覺,這才把昭寧郡主遠遠送走吧。”
“我覺得你這說法很有可能啊。”
同樣易容的邢澤忙附和,“聽說當年葉將軍剛生產就去打仗了,將孩子留給了兄嫂照顧。
他們會不會是貪圖將軍府的富貴,將兩個孩子換了啊。”
挽星認真點頭,“被你這樣說,我越發覺得是這樣理。”
其余香客紛紛認同。
“先前侯府辦宴,我可是親眼看見那王氏護著葉晚棠,陷害昭寧郡主啊。”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啊,這世間怎么會有親娘不顧自己的孩子,反而維護別人的孩子。”
……
一句句被猜中的真相,讓葉正卿再也顧不得多想,撲通一聲就在河邊跪下。
嚎哭出聲,“夫人,夫人啊,你怎么這么想不開啊。
當年你生云橫壞了身子,再難有身孕,父親對你不滿,想讓我納妾為葉家開枝散葉。
你以死相逼不肯妾室進門,夫妻一場我不忍你傷心,便讓你假裝有孕暫且瞞過父親。
另一邊父命難為,我只能將那妾室養在外頭,想著等她生下孩子抱養在你膝下。
是我做得不夠好,才讓你沒有安全感,竟買通穩婆偷男嬰,誰知穩婆看走了眼,對方生的是女孩。
偏對方是過路商人,我們就是想將孩子還給對方,也尋不到人。
你不喜那女嬰,我擔心那女嬰會和穩婆一樣,被你弄死,只得將孩子送去南邊莊子。
可也是見你對別的孩子不喜,這么多年,我才不敢將外頭那兩孩子帶到你面前。
早知道你會想不開,我該早些帶他們回府,讓他們奉你為母,孝敬你,你就不必擔心自己余生無依靠,一時鉆牛角尖跳河尋死啊。
都是我的錯啊,夫人,若你還活著,就回來吧,沒有你,我余生要如何活啊……”
他涕泗橫流,不僅趁機承認葉楨不是葉家女,還將所有過錯推給了王氏,和死去的葉老大人。
心里則在想,不少香客看見王氏跳河,這河水又這樣急,王氏定是活不了,也不怕謊被拆穿了。
挽星聽得拳頭緊攥,正想上前打死這老渾蛋。
但眼下她沒立場,便道,“既然葉大人與葉夫人這般輕重,大家都幫忙撈人吧,說不得葉夫人命大,還沒死呢。”
明眼人也多少看出葉正卿是在推卸責任,有看葉正卿笑話的成分,也有鄙夷他的,紛紛應和幫忙撈人。
葉正卿身子又是一抖。
心里祈禱王氏可千萬要死啊。
而被他念叨的王氏,此時就在他們的腳底下。
葉楨也是前世帶著挽星偷溜出府,才發現這靈光寺后山的河床下,竟有個密室。
王氏被綁了手腳,困在密室里,將上頭對話聽得清楚。
在佛前懺悔哭訴的的確是她,血書亦是她寫的,但她根本沒寫什么親生女兒要逼死她的話。
她憤怒的瞪著對面的錢尤,是這個人搞得鬼,是他騙了她。
他為何要這樣做?
可她被堵了嘴,什么都問不出來。
直到密室門被打開,葉楨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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