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我不過是個奴才!”這個陌生的聲音冷笑一聲。
之后他又道:“我不是什么東家,和你一樣,都是奴才。我這身皮囊是陳員外,可是我骨子里也是奴才,北邊的人盯著我,如今火神的人也纏上了我,我還是個兩姓家奴。你也要小心了,事情辦砸了,別說是我這個冒牌貨,就連我們關外的親族都完了……”
遠二郎掀開了窗戶縫,這才瞥見陳員外的樣貌。
細細分辨,這個陳員外并不是之前的陳員外。
昔日,陳員外身材肥胖,眼睛很小,總是衣服低聲下氣的樣子,雖然家財萬貫,但是身段極低,這大概是他們這些經商人的一貫特性,跟誰都是笑臉,民間人又說,這是聚財的面相。
現在這個陳員外雖然是一身宋人的裝扮,但是細細觀察,臉型骨架中竟也仿佛是女真族人的樣貌,身材瘦削,但骨骼硬朗。
窗下的遠二郎心里一驚,如同被一道閃電劈中。
如她所料不差,這個躲在院子里發號施令的“周員外”,根本就是個冒牌貨!是北邊精心扶持的傀儡,用來掌控明德商行這個據點,要知道大宋和金國關系緊張,金人是不可能在汴梁開設那么大的商行的。
至于真正的陳員外,遠二郎不知下落,但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
火神組織之所以能在此地如入無人之境,或許根本不是商行管理疏忽,而是商行背后的金人勢力有意為之。
越這么想下去,遠二郎感覺越可怕。
身上的劇痛又襲來,遠二郎悶哼一聲。
“誰?!”屋內警覺的厲喝聲響起,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遠二郎心中警鈴大作,她強提一口氣,翻過院墻,踉蹌逃開了。
現在憑她的身體條件,根本不能硬來。
當務之急,必須立刻告訴真金,明德商行的背后,很可能是隱藏更深、圖謀更大的金國間諜。
這個冒牌的周員外,就是揭開間諜與火神圖謀的關鍵。
像一匹負傷的孤狼,遠二郎再次趕往了明德商行。
路過胭脂鋪子的時候,遠二郎特意選了一些珠粉和胭脂。
珠粉雖然貴,但是可以遮瑕。
涂在臉上,可以掩蓋住遠二郎黑黑的面色,胭脂可以點出臉上和唇上的血色。
等到遠二郎站在真金面前的時候,她儼然已經是氣色如常了。
遠二郎立刻將關于陳員外的事情說了,又道:“快去拿人!”
真金絲毫不等,望火樓上傳出信號,即可圍捕。
但是,潛火軍趕到的時候,那個小院子已經是人去屋空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