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府門外。
當鄭啟稹將弟弟踹倒,讓他下跪道歉那一刻——
周遭暗處,不知有多少探子震驚瞪大了眼。
甚至隱約還能聽見一些倒抽冷氣的聲音。
于無數震撼、畏懼目光中。
崔峴大步上前,一甩廣袖,冷臉握住手中的戒尺,朝鄭啟賢狠狠砸去!
啪!
“道歉就不必了。”
“但我書院的門規,必須要立起來。”
“這一下,打你不忠——只忠于一姓之私,而忘書院教化之公!”
他毫無征兆出手。
鄭啟賢猝不及防之下,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冒血。
疼得他直接哀嚎出聲。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
羞辱!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旁邊。
鄭啟稹再也忍不住,暴怒道:“崔山長!打狗尚需看主人!”
“你在我鄭家門前,打我鄭家的人,未免太不把我鄭家放在眼里了!”
被抽到嘴巴子冒血的鄭啟賢:?
會不會用詞啊?
會不會?
你才是狗!
聽聞鄭啟稹的話,崔峴一張臉上盡是漠然:“本院手中之戒尺,打的并非其鄭家子弟的身份。”
“而是岳麓教諭的罪責。”
夜幕降臨,燈火搖曳。
一身玄青色長袍,手握戒尺的崔峴,面無表情看著鄭家家主,質問道:“依你之,你鄭家子弟,跪不得我書院的規矩?”
鄭啟稹攥緊雙拳,眼睛里盡是怨毒與憤怒。
可看著崔峴有恃無恐、跋扈囂張的姿態,他心中猛然一個激靈。
不對勁!
有詐!
絕對有詐!
因此,在周圍所有人呆滯的注視下。
這位河南境內一手遮天的鄭家家主,深吸一口氣,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山長重了,鄭家,絕無此意。”
鄭啟賢驚恐瞪大眼,回頭看向自家兄長,滿臉不可置信。
說好的,沒人敢來鄭家撒野呢?
你弟弟都快被人打死了啊!
鄭啟稹話音落下。
崔峴再次出手,拿起戒尺繼續朝著鄭啟賢狠狠砸下。
啪!
“這一下,打你不義——書院予你衣祿尊榮,危難時你卻無動于衷!”
“啊啊啊……兄長救我!”
啪!
“這一下,打你不仁——坐視同門受辱,學子驚惶,毫無憐憫之心!”
“疼……疼死我了……流血了!”
屋舍被砸,山門被破,學子受辱。
桓公尸骨未寒。
祖母等人眼淚汪汪的哭訴。
數月來遭受的謾罵。
先前種種憋屈,崔峴怎么可能不氣?
現在,都得討回來!
鄭啟賢被打的滿臉是血。
王府南街,各家貴胄宅院里,有人震驚瞠目,有人拍手稱快。
而崔峴登門鄭家,當著家主鄭啟稹的面,狠狠收拾鄭啟賢的消息,也悍然傳遍了開封官場。
今夜,注定會有很多人無眠!
崔峴將帶著血漬的戒尺,隨手丟在地上。
哐啷!
戒尺落地的聲音,嚇得鄭教諭又是一個哆嗦。
他下意識要躲閃,卻聽崔峴冷聲道:“自即刻起,本院將你逐出岳麓門墻。”
鄭啟賢:“……”
真是夠了!
桓應逐我一次,你再逐我一次,很好玩嗎?
沒等鄭啟賢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