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本院身后,系數百學子之未來!”
他的聲音明明并不高亢。
背影也不夠寬厚。
可聽在岳麓學子耳中,只覺得熱血上頭!
帥!
帥爆了啊啊啊!
老崔氏帶領家丁,激動將桌椅抬到山門外。
崔峴朝葉懷峰作出一個請的手勢:“葉大人,請隨我守山門!”
值了!
本次超常發揮,驚艷出場的葉懷峰,毫無疑問,獲得了上桌喝茶的資格!
前途明亮到近乎刺眼!
葉懷峰激動不已,咧開嘴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他倆在山門外落座。
柳沖尷尬一笑,厚著臉皮道:“我隨先生一起!”
有些人雖然在笑,實則心已經碎了一地。
小輩葉懷峰,好膽,搶我機緣!
因此,柳沖坐下后,率先提起茶盞:“我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看到如此殷勤的參政大人,周圍眼珠子掉了一地。
尤其是張賽,簡直百思不得其解:兄弟,你好歹是個從三品的高官,怎么比我還狗腿子啊!
要不要臉?你要不要臉?
柳沖表示:不要了!
你要是見過連升三級的昌濤,你只會比我更不要臉!
還有眼前這個兩件官袍一起穿的葉懷峰,很快也要起飛了,起飛了!
無視柳沖快要殺死自已的目光,葉懷峰舉起茶盞,看向崔峴嘿笑道:“回想當年,因為一個摩喉羅,愚兄叩開了你家的房門——”
愚兄?
聽到這個稱呼,柳沖眼睛里的嫉妒都快溢出來了。
當年,葉懷峰假裝‘酒樓老板大川’,結識崔峴,羞恥的跟八歲的崔峴稱兄道弟。
不曾想,六年過去,借著往日種種,有了敘舊情的由頭!
但,他到底是沒敢直接稱呼一句峴弟,而是自稱一句‘愚兄’。
提起這個,崔峴跟著笑:“大川兄成長速度驚人。”
葉懷峰笑容更勝,順勢道:“多虧當年峴弟指點。”
他倆情意綿綿開始敘舊。
旁邊柳沖急的插不上話,一會兒提一杯,一會兒再提一杯。
給一群岳麓學子看傻了。
山門外。
少年院長端坐主位,閑適靠在椅背上,端著一盞茶細細品味。
就好像現在不是危機四伏,而是在秋日游玩。
開封知府、河南參政殷勤在他兩側‘爭寵’。
這一幕沖擊力何其驚人。
帥到簡直沒朋友!
院內,一位學子激動看向裴堅:“你,你說的對,帥果然是一種感覺。”
但,裴堅沒接話。
包括莊瑾、高奇、李鶴聿、蘇祈、何旭,嚴思遠等一群人,都沒接話。
他們死死的看著崔峴給葉懷峰遞了一杯茶,眼睛都紅了!
一股莫名的酸味、濃重的嫉妒,在蔓延!
那學子嚇了一跳:“怎么了這是!”
裴堅咬牙切齒:“天殺的葉懷峰!你們山長,從來沒有給我倒過茶!你們知道這杯茶意味著什么嗎?”
莊瑾更是嫉妒到表情丑陋變形:“葉懷峰我和你不共戴天!”
這不是一杯茶那么簡單。
這是‘上桌茶’。
它代表著崔峴的肯定,自此以后,葉懷峰便能站在崔峴身邊,以‘盟友’的身份并肩前行。
并且,他還能獲得崔峴全部的資源扶持。
這是裴堅、莊瑾等一幫兄弟們,目前享受不到的待遇。
說白了,他們還是菜雞。
所以今日‘守山門’這種‘高端局’,崔峴干脆都沒喊他們。
這擱誰能不受刺激?
周圍的學子們費了好大力氣,才弄懂裴堅、莊瑾等人的想法。
他們使勁撓了撓頭,痛苦道:“不是?這是重點嗎?”
“諸位,鄭家馬上要氣勢洶洶來發難的!崔……山、山長他都已經開始站出來,帶著葉大人全力以赴守山門了!”
“這等危急關頭,你們在爭論一杯茶?”
就離譜!
結果這學子話音剛落,滿臉嫉妒的蘇祈便說道:“你懂個屁!”
“要是接下來真的有危險,你們山長能在這里悠閑喝茶,還能喊葉懷峰去守山門?”
“蠢貨,你動動腦子行嗎!葉懷峰能有本事守岳麓的山門?”
被罵‘蠢貨’的學子唯唯諾諾,敢怒不敢。
嚴思遠攥緊拳頭:“簡單來說,崔家屋舍被砸,岳麓山門被破,無非就是你們山長沒發話而已。”
“現在,于公,岳麓受辱。于私,崔氏有屈。”
“你們山長,作為毫無疑問的苦主,自然要準備開始——大殺四方、逐個清算了!”
“等著吧,接下來就算是河南布政使來了,也在你們山長這里討不到任何便宜。”
“因為,他要裝一波大的!非常、非常大的!”
啊?
雖然聽不懂但是莫名已經開始熱血上頭了是怎么回事兒!
那學子一邊激動,又一邊納悶:“既然十拿九穩,為何山長還要葉大人一起守山?”
高奇憤憤看向葉懷峰:“山門被破那一刻,就是清算的開始!”
“而葉懷峰,是你們山長宣告整個河南文壇、官場,世家,他身邊添了一位猛虎悍將!且是第一位悍將!”
“借著今日,帶葉懷峰亮相,以后誰敢動他,就得掂量掂量,是否能承受住你們山長的怒火。”
李鶴聿嘆了口氣,死死盯著葉懷峰:“所以你懂什么是嫉妒嗎?”
“帥,確實是一種感覺。”
“但自今日起,葉懷峰,會和你們山長站在一起,一起帥啊!”
那學子總算聽懂了。
并發自內心的開始嫉妒到扭曲。
正在這個時候——
山下,傳來動靜!
那是無數人,在高呼‘高大人英明’。
是按察使司數百皂隸差役的腳步聲。
是數不清的老儒們痛快的笑聲。
密密麻麻。
一眼看不到盡頭。
成百數千人,直奔岳麓而來,準備觀摩這場‘擒賊’的好戲!
破碎山門外。
葉懷峰瞇起眼睛,悄悄整理衣冠的手,因為激動,微微顫抖。
柳沖嫉妒到心臟哆嗦。
書院內外,聽到山下動靜的人們,齊齊看向崔峴。
少年山長緩緩放下茶盞,雖未回頭,但已經能感受到身后學子們崇拜不已的目光。
嘖。
小小學子,拿捏。
另一邊。
十幾匹駿馬,自京城出,八百里加急晝夜不停歇,趕往開封。
駿馬疾馳,走官道,過一座座雄城——
“圣旨到!開城門!”
大梁王朝,已經許久沒有這么高調的、一座城一座城宣圣旨了。
顯然,這封圣旨,需要昭告天下。
雖說目前圣旨未到開封,沒有宣讀,但沿路被驚動的大小官員們,已經開始瘋狂打探消息了。
“好大的陣仗!這是宣去哪里的圣旨?宣給誰的?”
“開封,崔峴,掌院岳麓!”
“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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