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眾人瞬間回神,不可置信的看向來人。
侍衛滿身煙塵,唇角干裂,雙目赤紅充血,袍角處盡是干涸的血跡,被塵埃染盡已化作黑沉沉的紅。
“白沖被人劫走了?除去鎮守雁南的人手之外,怎么說也該有近萬人押送,怎會輕易放走白沖?”
何秩持刀瞠目而立,滿是懷疑。
侍衛俯首抱拳,干冽僵硬的聲音字句卻清晰異常。
“卑職等辦事不力,原本一路順利,就是出現一個半個賊匪,也難與卑職等較量,可偏偏中間出現十幾個災民。”
“那賊人扮作災民的模樣,又急又累已是強弩之末,闖入隊伍中非要尋親,卑職等雖存了戒心防備,卻也心生憐憫,準備分他們些吃食。”
“豈料這些個人早有準備,手中竟還有炸藥,造成混亂后許多蒙面人突然出現,卑職等猝不及防。”
“炸藥威力之下,再回過神來已是晚了,看守白沖的人死傷慘重,白沖已不知所蹤。”
何秩長刀瞬間橫向侍衛頸間,氣上心頭。
“陛下親赴雁南,連番追捕,窮盡力氣才捕獲白沖,竟然一朝讓你們給放跑了,簡直是罪該萬死!”
侍衛連連叩首賠罪,“將軍恕罪,卑職知錯,但請陛下開恩。”
“還有臉告饒?看本將現在就斬了你!”
說話間他手中長刀驟然抬起,眨眼間便要落下。
身旁卻忽然傳來陳銘冷肅的聲音:“留他一命!”
何秩及時收手,聲音卻滿是憤慨,“陛下,此等無用之人,留之何用?”
“救人者以有心算無心,錯不在他。”
“不過防守不力,自是該罰。著罰沒三年薪俸,自領軍棍三十,將功補過早日尋回白沖。”
侍衛連連叩首,“多些陛下,多些陛下,卑職定傾盡全力為陛下辦差。”
陳銘揮手道:“守好剩余人等,快馬加鞭,早日押解回京。”
“卑職領命!”
侍衛初蒙大赦,連忙拱手抱拳離去。
陳銘捏了捏手中溫熱的手,轉頭看向金歡。
“可知還有何人與白沖聯系?”
金歡搖頭嘆了口氣,唇色稍稍回暖卻依舊慘白居多。
“教中人只管領命,從不問來龍去脈,就算我是圣女,知道的也僅僅是教中人手,白沖所交也不少,說不得是誰人搭救。”
“不過能拿出炸藥,甘冒殺頭之險還能派出一批人前來搭救,想必與他的交情非同一般。”
陳銘眉心微微一蹙,遙望京城,眸中露出一絲危光。
若真是交情好,只怕一早便會前來相助,又何須等到白沖一敗涂地之時?
白沖多年掌控白蓮教,就算此次被捉拿歸案,手中的底牌也還未曾可知。
此次劫人者背后的意圖卻無從得知,還是謹慎為上。
“啟程,早日回京!”
早些回京,就算有什么大事,穩坐京城總能穩住大局。
說罷他轉身拉起金歡朝馬車上走去,“朕看你的身子著實有些問題,一身功夫盡失,歸京召來神醫,或許還可挽救。”
“早些回京看看,你也好盡早恢復。”
金歡自此歸來,倒是比從前軟了許多,尤其在陳銘面前,更是雙眸水汪汪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