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從一旁取出一柄形似長劍的東西,在樹干上的凹槽處按下,才聽嘩啦啦一陣鎖鏈響動的聲音。
徐媽媽所立處地面忽然下陷,幽幽暗光從塌陷處散出。
眾人立即圍了上去。
陳銘翻身縱越而下,眼前所見不由得讓他雙目微微大睜。
拳頭大的夜明珠鋪放在夾道兩側,地面以上好絲綢細絨所制,糜麗奢華至極,讓人目眩神迷。
外人爭相追逐的黃金,在此處卻鋪就了兩旁金閃閃的墻壁。
白沖掌控白蓮教多年,斂財不計其數,終日享樂,不識民間疾苦,為自己打造出一個極樂天堂,竟至如此!
饒是一敗涂地,潛逃至此地,竟還毫無畏懼,一心醉倒溫柔鄉。
何秩暗自心驚,連握刀的手也忍不住發顫。
“雁南百姓疾苦,白沖斂財享樂,真是不殺不足以泄民憤!”
話音剛落,忽聽前方陣陣水流聲傳來,夾雜著的,還有聲聲女子的喟嘆嗚咽,濃郁的香氣仿佛也隨著水霧傳來。
侍衛們快速向前逼近,胄甲聲卻也被這屋中陣陣笙歌所淹沒。
走到近前,中央水池中六名絕色女子,衣著暴露,各自或撫琴,或嫩白柔荑輕輕按壓,只將胡子花白的白沖圍攏在正中央。
熱氣氤氳,更顯得活色生香。
徐媽媽帶領眾人走上近前,喚了一聲“教主”,一切戛然而止。
將士們渾不看在眼中,長刃直指中央。
女子尖叫聲響起,六名女子立即抱胸向一旁躲避。
白沖依舊閉著雙眼,靠坐在中央,不悅的抱怨:
“怎么回事?還不趕緊給本座滾過來?”
“星兒,接著給本座按肩,正舒服呢,怎么就停了?”
話音驟然止在口中,他渾身寒意的睜開雙眼,一眼便落在脖子前的薄刃上。
抬頭所見,陳銘正滿面冷酷的盯著自己。
他目光一凝,只覺渾身血液倒流,雙眸轉瞬變得赤紅,似欲吃人一般,“是你!”
“你竟然在這里!你怎會知道此處?”
“瞿二,人呢?死哪去了?還不趕緊給本座滾出來?”
說罷他掙扎著便要起身,尚還濕潤的頭發帶著水汽四散落在面頰,看起來狀似惡鬼。
卻見何秩揮了揮手,一旁侍衛們押著一批身著黑衣的人走上前來。
白沖目光怔怔落在一人身上。
那人雙手被縛,周身衣衫開裂,布滿刀痕,頰上鮮血四溢,慘白的雙已然昭示著他的身體到了極限。
白沖幾乎是咬著雙唇,聲音發顫:“瞿二!”
狗皇帝非但找到了金陵城,還將自己的手下全數緝拿。
這副模樣,分明是一早便等在這里,只等自己自投羅網,可恨自己竟然還傻乎乎的一頭撞回來!
他雙目失神,忽而仰天大笑,“輸了,本座滿盤皆輸!”
“可恨我白沖籌謀一生,半生算計,卻一朝為你覆滅,本作不服,本作不服啊!”
掙扎之間他竟不知從哪里生出的力氣,猛地一躍而起,奪過一旁侍衛的刀,直朝著陳銘沖過來,大呼大喝:
“我殺了你,殺了你這狗皇帝,天下就是本座的了!”
“天下很快就是本座的了!”
侍衛們未曾料到會出此等狀況,根本不及反應便見白沖到了陳銘面前,抬手便要拿下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