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心神一陣,唇角不由得勾起。
沒想到還真有康熙微服私訪記中所說的聞香來酒樓,這不是正應了那句“什么聞香來?那可不是狗鼻子最靈嘛。”
光是一個匾額便拐著彎將食客罵了一通,這酒樓還真是別具一格。
也不知其中的酒食如何,可襯得起這個名字?
陳銘來了興致,也不管許多,便抬腳踏入其中。
“小二,給我們少爺尋個雅間。”韓倉隨手扔出一錠銀子,開口喚來小二。
小二一甩汗巾,當即弓腰帶著陳銘向樓上一處房間走去。
說房間其實算是夸大了,眼前的屋子,乃是以帷簾相隔,前后兩個位置隔著簾子便能聽到相互的談話。
不過陳銘還是十分滿意的坐下。
眼前一小桌,盡管空間很小,卻一應俱全,新鮮的插花,上好的青花瓷鳳彩瓶,一壺小酒,外加一副山水花鳥畫,十分雅致。
正賞看著墻上十分逼真的翠鳥,忽聽旁側傳來一道高昂的聲音:
“天氣乍暖還寒,眾位不若應著時令,小作幾首。”
“鄭公子說的好,歌詩合為事而作,春日正好,我等自該珍惜時光,不負春日,那我就獻丑了,眾位且聽好了。”
“春風輕拂進我家,窗前月下獨賞花。怦然心動采一朵,驚得嫦娥彈琵琶。”
話音甫一落下,周遭頓時傳來陣陣掌聲吹捧聲。
“折玉作的好,春日動人景象陡然浮現在眼前,春風撲面而來,讓人感同身受,著實是佳作啊。”
然而韓倉未陳銘倒茶的手卻猛的一抖,茶水灑出杯盞。
陳銘抬頭看去,便見韓倉笑的不能自已。
“公子,就他這水平也好說詩作的好,簡直是讓人笑掉大牙,周圍這些個人怕是都沒什么見識。”
“誒,要是見識過公子的詩,恐怕他們得鉆到地底下去了。”
陳銘搖頭失笑,換了杯茶正準備端起入口。
卻見簾子忽的被人扯了起來,周遭的氣息頓時變得擁擠。
來人面色不善的盯著韓倉,神情倨傲。
“小子,剛剛你說什么?膽敢詆毀折玉兄,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整個虞陵城你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們折玉兄學富五車,那是所有夫子一直承認的狀元之才,你個土包子,再敢亂說話,小心我們拉你見官。”
韓倉很是不服,當即放下茶壺,不屑地輕嗤一聲。
“就你們這功夫,還不如回家種地去呢,還敢在這里丟人現眼。”
那人直接上前,一把抓住韓倉的衣領,赤紅著雙目說道:“小子,不知死活!”
“有本事與折玉兄比試比試,要是沒本事,就等著我們的拳頭吧。”
韓倉一把扯開那人的手,整著衣領不悅的嘟囔道:“我是不會,不過我們家公子,那可是你們上天入地也追不上的。”
“說你們這些是垃圾還是抬舉你們了!”
那人立即轉向后方,怒瞪飲茶的陳銘。
“是你!有本事出來比試比試,現在就賦詩一首,誰慫誰是孫子!”
“折玉兄,讓他們見識見識!”
說著他向旁邊一閃身,這才露出身后一著青衣的貴公子來,約莫就是他口中的折玉兄了。
“咳咳,聽好了!”
“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
陳銘眉梢一跳,抬眼疑惑的看向此人。
無他,這首詩正是自己之前在順天城時所作,經謝興之手傳出,卻沒想到竟傳的這么遠,連南楚的人都得知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