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道聲音,陳銘頓時一口氣憋在心中,上不去下不來,當場將賬簿摔出去。
“不可,為何不可?”
“既然收上來的地稅僅有兩三成入了國庫,依朕看,索性降低地稅的收稅率!”
“國庫如此貧乏,錢財還不是都入了那些商戶的手?”
“這天下經商之人何其多,為何不一視同仁,農民能交,他們亦可交!”
大臣們瑟瑟發抖的看著盛怒的帝王。
前方兩位內閣老臣,許大人和溫大人出列,許大人俯首回稟:
“陛下,大夏朝從來就沒有征收商稅的先例啊!”
溫大人同時回答道:
“而且實行商稅的話,很難有統一的標準。”
“若是農民,可以因地制宜,不同的土地征收不同的稅。”
“但商戶不同于農民,各地的商戶有賺有賠,不一定因為地區不同,賺的錢就不同。”
“也許貧瘠的地方,也有些很厲害的商戶,而富庶的地方,亦有經營慘淡的商戶。”
“如此一來,統一的標準必然不合適!”
“這商稅一事不可行啊陛下!”
陳銘氣急,再次問道:
“地稅收不到國庫來,商稅又不可行,那你們說,國庫怎么辦?”
“這偌大的大夏朝,難道連一個國庫也支撐不起?”
雖陛下此刻氣急,但所有大臣心中皆松了口氣。
眼下陛下不再強硬尋求商稅一事,一切便還有余地。
只是這地稅一事,遠不是表面這么簡單!
朝中勢力錯綜復雜,除了朝堂之外,更有許多世家大族。
稅款從百姓手中收到地方衙門,還要經過世家的手。
一層層剝削下來,到最后,能有兩三成入國庫,已是很好的結果了。
但如今看來,陛下顯然是揪住國庫一事不放。
今日若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恐怕陛下絕不會輕易放棄。
也罷,若陛下真是個為民的好君王,遲早要將此事掰扯的清清楚楚。
若是陛下也拿這些世家沒辦法,那只有任其繼續坐大了。
今日,確是一個契機!
京兆執事平長青思索片刻,毅然決然出列,回稟道:
“陛下,地稅一事,事出有因。”
陳銘身體前伸,以手撐住下巴,皺眉說了句“哦?怎么說?”
平長青受意,接著說道:
“陛下想必對地方勢力了解不深,微臣只說一件事,陛下便可看出緣由來。”
“微臣幼年作為伴讀,有幸隨少爺參與了孫家宗族大會。”
“大會上,竟然赤裸裸的宣布,對農人征收高達八成的地稅。”
“而最后,僅上交兩成,其余的,都被他們私吞。”
“微臣出自農人之家,怎能不懂農人之苦?”
“是以微臣十分贊同陛下的提議,減少農人的賦稅。”
“但此事,絕非一可行,地方的那些世家大族,根本不受朝廷的管束,鞭長莫及啊。”
此話說的字字錐心,實乃泣血之。
受平長青感染,后方幾位大臣也出列,說道:
“陛下,世家盤踞一方,只手遮天,征收的地稅都到了他們手中,說他們竊取大夏財富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