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冷懷瑾并未說過三位老祖在前朝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能在亂世中做出這么大的事情,想來都不會是平庸之輩,在前朝一定也有著顯赫的身份,搞不好還身居高位。
那么這樣的身份,必定是要被新朝趕盡殺絕的。
至于姓謝的,是皇族也好,是旁支也罷,一個都不可能放過。
他們在這里能躲藏到今日,已經算是向天借命了。
“數日前,一隊運送官鹽的車隊誤闖謝家村,雖然最后平安無事的糊弄走了,但那時老夫就覺得事情有異,”冷懷瑾冷笑一聲:“車隊離開后,安靜了幾日,先是二位郎君闖了進來,當天夜里,又有個孩子闖進來,接著便是有人送了三個木盒子過來。”
“那木盒子里,究竟放了什么,讓整個謝家村如臨大敵?”鄭景同沉聲問道。
冷懷瑾沒有說話,反倒起身將那三個木盒子拿了過來,打開盒蓋,在地上一字擺開。
“這是,手指頭!”李敘白看了一眼,大驚失色。
鄭景同皺眉:“這是,誰的手指?”
那三個木盒子里,每個盒子里都整整齊齊的放著十根手指,而且都是小拇指。
冷懷瑾恨從心生,咬牙切齒道:“想來二位郎君已經發現了,謝家村里出了小郎君之外,再沒有別的孩子了,在謝家村,若是成婚,便都要離開謝家村,以流民的身份回到凡塵俗世中,與謝家村一刀兩斷,老夫原以為,事情做得已經格外隱秘了,他們也能過普通人的生活了,可沒想到,還是被有心人找了出來,這些手指,便是離開謝家村的族人們的,之所以割下的是小指,是因為小指的指紋被燙掉了,這是離開謝家村的族人立下血誓,不得泄露謝家村一分一毫的憑證。”
冷懷瑾到底已經年老,心神激蕩之下,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他難免有些氣息不穩,狠狠的喘了幾口氣,才又繼續道:“送來木盒子的人,還送了一封信。”
說著,他從袖中抽出那封信,遞給了李敘白。
李敘白展開一看,又轉手遞給了鄭景同。
鄭景同看的滿心茫然:“這信上,說的明帝遺寶,是個什么東西?”
冷懷瑾錯了錯牙:“明帝遺寶這流,已經流傳了上百年了,說是明帝留下了一筆富可敵國的寶藏,而打開那寶藏的秘鑰,就藏在謝家村,送手指來的人說,只要交出密鑰,他們從此絕不再找謝家村的麻煩。”
“那就給他們啊,”李敘白脫口而出:“你們該不會是舍不得吧,寶藏哪有人命重要,再說了,你們守著那么大個金礦,還愁以后難以為繼嗎?”
“李郎君,并非是我們舍不得!”冷懷瑾愁苦的嘆了口氣:“是我們當真不知道什么秘鑰,祖上也從未給我們留下過任何打開明帝遺寶的秘鑰,這讓我們拿什么交出去。”
原來如此,李敘白恍然大悟,可是流雖是流,卻絕非空穴來風。
既然能有此流傳出來,那么謝家村的老祖們,或許的確曾經擁有過秘鑰。
“既然交不出秘鑰,那冷族長打算如何應對此事?”李敘白誠心問道。
冷懷瑾沉聲道:“只能死守。”
聽到這話,李敘白和鄭景同驚詫的對視了一眼。
死守,也就是說,他們抱有死志。
“那,謝小郎君呢?他不過五歲,你們都死了,他一個人在這世上,怎么活得下去?”鄭景同這話,無異于一刀扎進了冷懷瑾的軟肋上。
冷懷瑾滿心惶恐,無以對,冷汗淋漓。
“族長,族長,出事了,”山腹外頭響起一陣吱吱呀呀的摩擦聲,韓守心的呼喊聲伴隨著凌亂的腳步聲倉皇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