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亞微微皺眉,點了點頭,又有些不太確定的低聲道:“人太多了,我也怕記錯了,不過我記得上晌的時候,第一排有個年輕郎君,一身錦衣,看起來相當的闊氣。而且,”他微微一頓,猶豫不決道:“我看著他好像是百里家的三公子。”
陳遠望掃了眾人一眼,出了晌午的事,雖然最終做了完全的準備,但他們這些人都把身家性命給壓上了,哪敢有半點大意和松懈,他想了想,低聲道:“能站在這的,有幾個不闊氣的,下晌大人又把兩邊的空地也劃上了位子,你去找找看,是不是他換地方了。百里家的三公子可是個精明人,那人要真是他,定然不會不來的,花那么多銀子買的位子,他哪舍得讓別人占了便宜。”
聽到這話,柳金亞急的滿頭是汗,一刻不敢耽誤的找人去了。
鳳凰山上的才藝比拼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山腳下的集市上也人潮涌動,熙熙攘攘。
只是讓人疑惑不解的是,集市上的幾座小樓都不約而同的關了門。
從外頭看不出任何異常來,但一隊隊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從小樓的后門魚貫而出,繞過了鳳凰山的山門,從后山攀爬而上。
百里照夜站在二樓,目光晦澀的看著這些黑衣人在散落在了山間密林中,如同魚入大海,頃刻間便不見了蹤影。
“公子,人都上山了。”蘇懂車已經全然沒有了昨夜面對李敘白時,那種畏縮窩囊的模樣了,雖然微微欠著身,但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看起來頗有膽識。
百里照夜憂心忡忡的看著龐然大物一般的鳳凰山,一股說不出的復雜在心頭彌漫,像是自問自答一般開口道:“我們,會成功的,對嗎?”
蘇懂車愣了一下,重重點頭:“公子,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鳳凰山上的才藝比拼已經開始了,悠悠蕩蕩的琴聲從山上傳到了山下。
百里照夜聽得愣了個神兒,問道:“怎么好像比定好的時間晚了些?”
蘇懂車也很是奇怪:“是,不知道那位李大人是哪根兒筋搭錯了,非說官家和兩宮太后要觀賽,為免無聊,要琴藝和舞藝穿插競技,要重新抽簽,重新安排上場的順序,這才耽擱了會兒。”
“重新抽簽?”百里照夜心頭一跳,頓生不詳:“賽場上有沒有異常?”
蘇懂車搖頭道:“沒有,屬下一直派人在賽場上盯著,沒有任何問題。”
“當真?”
“當真。”
百里照夜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蘇懂車猶豫了一下:“不過,六小姐的上場順序變了,原本六小姐是申初上場,現在大約得到酉正左右才能上場了。”
“酉正啊,”聽到這話,百里照夜的心里說不出的別扭,按理說改了時辰,并不能影響他們的所謀之事,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不安穩。
蘇懂車接口道:“公子不必憂心,改了時間正好啊,酉正天就涼了,六小姐也不會太熱了。”
“不熱了?”百里照夜驚呼了一聲,臉色驟變:“不熱了!快,快,更衣,我要上山。”
“公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蘇懂車也慌張了起來,問了一句,看到百里照夜臉色不善,也就沒敢再問,伺候百里照夜換了衣裳,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鳳凰山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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