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飛走進病房,朝著床上那個已經瘦得不成樣子的戴以丹望去,戴以丹也看向了他,嘴角動了動,像是想擠出笑容,張逸飛緊接著看向在旁邊坐著的張志勝,張志勝聽到動靜回頭。
“小飛,叫姐姐。”他聲音平平地開口。
張逸飛沒叫,皺眉盯著父親的背影,質問道:“為什么要一直瞞到現在?”
床上的戴以丹聞喉嚨蠕動,視線艱難地轉向了張志勝,她也想問這個問題,只不過這是張逸飛第一次問,而她已經問了無數遍都得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哪怕張志勝回答一個“我不想破壞現有家庭的穩定”,她都能接受,可張志勝的口中就是沒有答復。
“是我的錯,我大概會花上很久很久的時間來贖罪……”
“小飛,先叫聲姐姐好嗎?”張志勝聲音低沉。
張逸飛做了個深呼吸。
他抬頭朝病床上的人喊道:“姐姐。”
戴以丹看著他,沒有回答,只有一滴眼淚順著她枯瘦的面龐流淌了下來。
張志勝抬起胳膊握住戴以丹的手,用力攥了攥:“放心吧丹丹,彬彬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下個月他就能出來見你,等到時候,讓兄弟兩個推著輪椅帶你出去玩?好嗎?”
戴以丹輕輕點頭。
張逸飛往后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朝張志勝問道:“我大哥這次能出來多久。”
“我打過招呼了,能半個月吧,你看住他,別讓他以前的那些手下靠近他跟他說些亂七八糟的事,其實只要他堅持表現,有他外公這層關系在,關不了多少年的。”
張逸飛點頭:“嗯。”
最近發生的變故太多,老實說張逸飛已經有點喘不過氣,剛剛電話里聽說爸爸的“情人”居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他整個人的腦袋都是麻的。
最沒辦法接受的還是戴以丹命不久矣這件事,印象里那個狡黠且有靈氣的女人,如今竟然躺在床上死氣沉沉。
這個世界荒唐得令他覺得一點也不真實。
……
陸遠秋拿著手機,在糾結怎么通知鄭一峰。
他走到白清夏的房門口將門輕輕推開一條縫,看到白清夏還在睡覺。
果然,喝了酒就開始睡懶覺了。
床上還有一只陸竇晴,她和白清夏一樣穿的都是熊貓睡衣,昨天晚上她見白清夏喝醉后的樣子很好玩,就跑了過來一起睡,此刻這趴在床上的兩個身影看起來圓滾滾的,還真像極了兩只雙排入睡的熊貓,想rua。
陸遠秋沒打擾她們。
走到窗邊,他撥打了鄭一峰的電話,但是無人接聽,不知道是時差的原因還是鄭一峰有事。
陸遠秋只能發消息。
『陸遠秋』:告訴你一件事,我長話短說,戴以丹是你同母異父的姐姐,她得了胰腺癌,可能時間不多了……你好好安排一下時間,看看什么時候能回來見一見,我怕你遺憾。
“小秋。”
白頌哲站在走廊另一頭,拿著手機朝陸遠秋喊了一聲。
陸遠秋連忙走了過去:“怎么了白叔?”
白頌哲:“剛剛李隊長打來電話,說已經和國際刑警組織那邊取得聯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