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唐玉箋都聽不到,也看不到。
她的耳朵被人用手輕輕捂著,臉埋在冰冷的懷抱里,對周遭的危險一無所知。
朦朧中,只覺得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對方似乎是第一次嘗試將人抱起來,唐玉箋的脖子被扭得生疼,不自然地向下垂著,扭得生疼,很不舒服。
好在,她很快又被人放了下來。
房間里暖融融的,不像四面漏風的下人房該有的溫度。
唐玉箋很難受,她掙扎著想要睜開眼,可身上像被碾碎了一樣疼。
潰散的妖氣像潑在地上的水一樣潰散著,漸漸溶進空氣中,帶著微不可察的淡淡的書卷香。透紅的指尖下垂,露在粗糙袖子外的手腕細弱,像是一折就斷。
此時,皮膚上染著一層潮熱的薄紅。
她最近總是睡不安穩,每每閉上眼,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
可偏偏睡的沉,像鬼壓床似的睜不開眼。
“吱呀”一聲輕響,門緩慢開了一道縫。
有人去而復返,身上帶著一股水汽,走到床邊,站了許久。
“我回來了。”
語氣纏綿繾綣,帶著古怪的親昵。
那人塞到她手里一顆東西。
圓圓的,帶著絲絲縷縷暖意,唐玉箋并不陌生,因為這段時間她已經收到了許多這樣的珠子。
前幾日她下船三天,回來后在窗欞上撿到了三顆珠子,不知是誰放在這里的。
一天一顆,不多不少。
現在,手心里又多了一顆。
背后的人俯身,挽起唐玉箋散落在腦后,幾乎觸及地面的銀白色長發。
動作間不可避免碰到了她的脖頸,微涼的指尖無比自然地捻了一下她的皮肉。
唐玉箋身體一陣顫栗。
她很難受,每一寸血肉都像掉進了火爐里,求生的本能讓她想將自己盡快涼下來,她怕火,怕自己的真身燒起來,怕灰飛煙滅。
她難受得分辨不出自己在哪,也分辨不出床邊的人是誰,只覺得搭在她皮膚上的手指涼涼的,解了難的焦渴。
有人在給她擦臉,動作不算輕,夢中都一陣陣生疼。
可她偏著頭,忍不住貼上去,想要感受更多。
那人起身時,手被唐玉箋微不足道的重力扯了一下。
奇怪的感覺蔓延開來。
他垂眸,看著紙妖緩蹭著他的掌心,柔軟唇瓣不時摩挲過指腹,沒有松手。
似乎也沒有料想到她會這么粘上來。
“你在做什么?”
對方似乎有點不解。
“你不害怕我了嗎?”
唐玉箋覺得好熱。
他的手涼涼的,她不如纏上去。
至于他在說什么,她聽不見,也沒精力聽。
“為什么忽然不怕了?”
雖然在疑惑,但聽得出,說話的人心情不錯的樣子。
他的氣息像清泉,每次碰觸都讓焦渴的肌膚品到甘霖,唐玉箋抓著他的手腕,不愿意松開。
僵硬生疏地摸摸她的頭,又任她抱著自己的手在臉上貼來蹭去。
“怎么這么燙?”
那人緩慢湊近她,繞到前面的手捏了捏她的臉。
聽到她喊熱,他拿她沒辦法,將她外衫襟前的系帶解開。
只是剛一動作,又被唐玉箋抓住了手。
“好可憐,很難受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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