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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及笄之年

      雅夫人見她們離去,走到衣柜前道:“我幫你挑件衣服。”

      沈未辰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

      朱門殤在醫館見到楊衍,甚是意外,忙讓病人散了。他先幫彭小丐看了傷口,開了藥方,又問楊衍去處,楊衍只道:“天叔說有安排,我還沒問。總之先學武功。”

      楊衍問道:“朱大夫,你打算在青城住多久?”

      朱門殤向來漂泊,一處地方最多只住半年。他一開始是被軟磨硬泡留下,后來與謝孤白和沈家兄妹相處日久,萌生感情,這一呆就是一年多,連自已都感意外。

      他道:“也不會太久,明年就走了吧。”

      楊衍道:“我倒是希望你別走。”

      朱門殤“喔?”了一聲,問道:“你不是向來討厭九大家,要我別當他們的走狗?”

      楊衍道:“沈玉傾比其他人好些,還有……”他低下頭,低聲道,“你走了,我以后就不知去哪找你了。”

      朱門殤也是感傷,拍拍他肩膀道:“有緣總會再見。天下這么大,我們不還是碰面了?”

      楊衍點點頭,兩人聊了許久,朱門殤這才送走楊衍。之后回到青城,有人告知青城辦了家宴,請朱門殤前去赴宴。朱門殤頗為意外,私下問了謝孤白原因,謝孤白只道:“當陪酒的,只管吃便是了。”

      原來顧青裳雖是客人,但不過是衡山一名徒弟,以身份論不該入席,但雅爺考慮李玄燹用意,便也請了,又怕她尷尬,于是也請了謝孤白跟朱門殤兩位幕僚做陪客。

      另一邊,齊子概來到青城的消息傳開,沈家不少堂親都帶著女眷來訪,明著說是許久未聚,今晚不如一起吃個家宴,實則是想帶著女兒讓三爺“過目”。雅爺推拒得煩了,倒是雅夫人想到妙計,讓盛裝打扮的沈未辰坐在大廳,見著的都心知肚明,自知不如,紛紛帶著女眷回去。

      可送走堂親,又來了一群遠房表親,原來是聽說了表妹今日盛裝的消息,特地前來一睹,雖然與三爺競爭無望,擠在門前跟雅爺閑扯幾句,往里頭飄兩眼也是好的。

      待到入席時,朱門殤先是見到顧青裳,不由得眼睛一亮。謝孤白低聲道:“這是衡山掌門的首徒,李掌門特地派來向二弟致謝的。”朱門殤“喔”了一聲,心中雪亮,待見到齊小房,又瞪大一雙賊目。謝孤白道:“這是三爺的女兒,景風說過的那個。”朱門殤搖搖頭,最后見著盛裝打扮的沈未辰,先是目瞪口呆,隨即忍不住掩嘴直笑。

      沈未辰見他取笑,故意走上前去,問道:“朱大夫笑什么?”

      朱門殤笑道:“小妹今天……今天……真漂亮……呵……啊!”他腳背忽地一痛,原來是沈未辰又踩他腳背,忍痛低聲道:“你!……這里人多……我大叫了啊!”

      沈未辰斂衽行了一禮,身子半蹲,口中說道:“多謝朱大夫夸獎。”看著是大家閨秀的禮貌模樣,腳下卻趁勢加大力道,只踩得朱門殤咬牙切齒,不敢聲張。

      謝孤白淡淡道:“都不是你惹得起的,還是乖乖回唐門找二姑娘吧。”

      朱門殤吃了啞巴虧,橫了謝孤白一眼,跛著腳入席。席上依著主次,先是許姨婆上座,接著依次是沈庸辭夫妻,然后是雅爺、雅夫人、沈未辰、齊子概、小房,許姨婆身邊則依序是沈玉傾、顧青裳、謝孤白、朱門殤。許姨婆平日深居簡出,朱門殤偶而會為她診治,謝孤白還是第一次見著這位沈家長輩。

      齊子概早先在沈從賦與唐驚才婚宴上見過沈家兄妹,當時都沒見沈未辰如此盛裝打扮,大概料知一二,待沈未辰問了安,坐在自已身邊,更加確定。

      眾人寒暄片刻,許姨婆讓雅夫人叫人上菜,她雖是尊長,但屬妾室,且今日家宴乃是為小小說媒,連楚夫人都搶不了這主次。

      青城家宴自不簡單,雅夫人又著意安排,珍饈美味色香俱全,直把小房饞得口水直流,也不等禮讓,伸了調羹便去勺一匙雪花雞淖。齊子概甚是不好意思,還未喝叱,只見小房瞪大了眼睛,喜道:“好吃!”

      她跟著齊子概許久,崆峒物產少,更無這等功夫菜,齊子概平日用餐也是隨性儉樸,從不在意口味,何況青城家宴這等美食?眾人看她天真,俱都笑了。

      沈未辰見小房筷子使得不靈,夾菜常有掉落,每道菜上來時必先替小房夾上一些,才為自已夾上一些,又替她分菜。待上到荷葉粉蒸雞時,沈未辰先替她解開荷葉,這才放到她面前,囑咐道:“這葉子不能吃。”

      齊子概見沈未辰細心體貼,無微不至。他向來無心男女之事,平日在邊關操練兵馬,每次找著名目離開崆峒,除了辦正事,余下時間多半找些打抱不平的事來干,鮮少拜訪九大家,既與名門貴族女子無緣,也與尋常女子無涉。二哥催他成親,替他物色,幾次相親他都應付了事,等齊子慷當了盟主,這十年更只有朱爺跟二嫂偶而提幾句,他也樂得清靜自在。

      不過這趟帶著小房出游,心思卻又不同。一來小房需人照料,總不能每次出門都帶著——這又干系到小房有金發,必須得是信得過的人。二來小房不通世務,自已也不會教。三來二哥明年就回崆峒,到時又要聽他嘮叨。

      沈未辰溫柔耐心,瞧著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照看小房極好,還是青城公主,嫁妝豐厚,崆峒青城兩派聯姻,禮金必然加倍厚重,順帶能狠狠刮小猴兒一筆,就算花點錢弄間庭院讓沈未辰住得舒服,未來十幾年出門的旅費也不愁了。

      既然娶誰都是娶,沈未辰連外貌都無可挑剔,她若有心,不如早日定下,省得麻煩。

      又聽雅夫人道:“小小,怎地不幫三爺倒酒?”

      沈未辰起身為齊子概斟酒,齊子概道:“沈姑娘不用客氣。”

      雅夫人道:“三爺叫她小小便可,咱們自家人都是這樣叫的。”

      這暗示已是明顯,齊子概雖然粗豪,卻不是笨蛋,既然有心,也順著道:“小小也喝一杯。”

      沈未辰替自已斟了一杯,舉杯輕聲道:“敬三爺。”

      雅夫人接著兜些話題,都是沈未辰小時候的事,楚夫人也幫著附和幾句,夸沈未辰溫柔賢淑,知書達禮。沈庸辭與雅爺也跟著附和,許姨婆說起許多名門想來提親,都被她嫌棄,非得要有相當人品,雅夫人才舍得嫁,更把話兜到沈未辰身上,讓沈未辰搭幾句腔。沈未辰除了回答,未再說些什么,齊子概只道她與尋常九大家姑娘一般,等著父母做主婚配。

      朱門殤看這事越來越有成了的跡象,滿心不是滋味,低聲問謝孤白道:“真讓小妹嫁給三爺?”

      謝孤白問道:“有比三爺更好的?”

      朱門殤與沈玉傾中間隔著顧青裳與謝孤白,不好問話。但見顧青裳只是吃菜,偶而跟小房和謝孤白搭幾句話,對眼前一切視若無睹。至于沈玉傾,表面上與三爺有說有笑,與家人熱絡,卻始終沒說過一句跟自已妹妹相關的話語,若被問起,也只是點頭微笑,不置可否。

      朱門殤心下嘆氣,他雖與李景風關系甚好,不過想起李景風與沈未辰的身份差距,料來沒戲可唱。誠如謝孤白所,三爺沒什么不好,只是他仍覺得不舒坦。

      齊小房似是察覺不對,原本狼吞虎咽,漸漸放慢了筷子。她雖聽不懂雅夫人與齊子概明來暗去的話意,卻也隱隱發現是與義父身旁的女子有關。沈未辰為她夾菜,她索性放下了碗筷,眾人以為她吃飽了,都沒注意。

      齊子概知道禮數,趁著話頭熱絡,夾了一塊魚肉給沈未辰道:“這魚新鮮,小小多吃些。”

      沈未辰星眸半合,低垂螓首,望著碗中的魚肉淡淡道:“多謝三爺。”

      雅夫人知道婚事要成,只需找個話頭講起親事,心下大喜。她見齊子概衣服上縫痕歪斜,問道:“三爺這衣服怎么破成這樣?”

      齊子概道:“離開江西時劃破的。”

      雅夫人道:“這衣服怎地補成這樣?你帶著個女兒,還是缺個人照顧。”于是轉頭問齊小房,“小房要不要替爹找個娘?”

      不料齊小房滿臉通紅,抽冷子站起身來,大聲喊道:“我有娘!我娘是諸葛然!”她雖不明就里,但隱隱然察覺到義父就要被人搶走,她必須反抗。

      眾人一陣錯愕,只見齊子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過了會,楚夫人首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捧腹大笑,接著是聽李景風說過詳情的朱門殤大笑不止,原本一派典雅賢淑的沈未辰也顧不得端莊,笑得不住打跌,沈玉傾與謝孤白強忍著,仍是忍俊不住,其他不明就里的只得愣在當場。

      齊小房不知道他們笑什么,只是滿面通紅,怒目看著沈未辰。雅夫人見沈未辰失態,皺眉喊道:“小小!”

      沈未辰一陣放情大笑,聽母親喝叱,方才忍住笑,兩眼發愣,像是想起什么,又怔又笑,隨即斂容正色問道:“三爺,聽說您在江西跟斬龍劍過過招?”

      雅夫人以為沈未辰要問齊子概的威風事跡,正覺女兒聰明,只聽齊子概回道:“是這樣沒錯,怎了?”

      沈未辰起身拱手道:“晚輩敗在方敬酒手上,想請三爺指點幾招。”

      這下連雅爺都是一愣,喊道:“小小!”

      齊子概卻笑道:“好啊!”

      沈未辰沒帶兵器,抄起一雙筷子指著門口道:“三爺請。”

      這下變起突然,沈庸辭起身想要阻止,沈玉傾搶先一步起身擋在父親面前,伸手挽住他道:“好久沒看小妹跟人過招,爹,咱們看看。”這一耽擱,沈未辰已走到門外,朱門殤更是搶先沖出,顧青裳也覺有趣,起身對謝孤白道:“看熱鬧去。”

      齊子概跟了出去,見沈未辰一身華服長裙,問道:“你這衣裳不方便吧?”

      沈未辰點點頭,“嘶”的一聲撕去袖子,露出一雙藕臂,又裂開長裙現出玉腿。朱門殤忍不住低聲道:“小妹的腿真漂亮。”身邊那人冷冷道:“那是我女兒。”原來竟是沈雅。

      朱門殤回頭望去,這才發現謝孤白不知幾時站到顧青裳身邊去了,當下頗覺尷尬,只得悄悄挪了幾步,退到沈玉傾身旁。沈玉傾正自微笑,朱門殤問道:“你不喜歡小妹嫁給三爺?”

      沈玉傾微笑道:“我更喜歡看小妹打架。”

      沈未辰將撕下的裙布打成綁腿模樣,扎實了裙擺,踢去金縷鞋,雙手各持一筷,輕聲喝道:“三爺小心了!”猱身攻上。

      只見她以筷子代替峨眉刺,身法快絕奇詭,齊子概沒料到她一副大家閨秀模樣,功夫竟如此高明,不禁“喔”了一聲,竟得退一步方能避開,隨即伸掌接過。

      沈未辰怕他功力深厚,不敢硬碰,側身避了開去,飛起裸足踢他下三路。齊子概見她來勢兇惡,屈膝抵擋,若沈未辰這腳踢實,那是用腳背去撞膝蓋,結局不而喻。沈未辰收回右腳,順勢如跳舞般打了個滴溜,腳隨身形盤旋而起,踢向齊子概面門,雙手刺向齊子概胸口。

      雙方你來我往,轉眼便過了十余招,沈未辰變招之快,出手之迅,騰挪之巧,竟連齊子概一時也占不著上風,甚至幾次短兵交接,以齊子概功力之深也奪不下她手中木筷。顧青裳看著瞠目結舌。她與齊子概一般,以為沈未辰只是大家閨秀,就算練過武也高明不到哪去,沒想她武功竟如此之高,不禁慚愧起來,見到精妙處又拍手大聲叫好。

      沈雅暗暗點頭,心中得意,自已這個女兒在武學上的天賦確實無人能及。

      二十余招后,齊子概抓準時機,扣住食指彈去,沈未辰半截筷子斷折,剩下半截把持不定,脫手落下。雖說是怕傷及沈未辰,但竟讓齊子概動到彈指乾坤去破她手中筷子,連沈庸辭都不禁愕然。

      沈未辰拱手道:“多謝三爺賜教。請問三爺,該如何破方敬酒的龍蛇變?”

      齊子概道:“我的方法你學不了,不過……”他摸著下巴道,“龍蛇變變化多端,看著眼花繚亂,其實你出手比他更快。下次跟他過招,管他怎么刺,你就對著他頭上戳去,不要閃躲。”

      雅夫人驚呼道:“這不是同歸于盡?!”

      齊子概搖頭道:“不會。方敬酒是長短劍并進,輕重不平衡,需要穩住身形。你身形比他靈活,腰腹后縮,向前刺擊,你會重傷,他卻必死。他賭不得僥幸,這就破了龍蛇變。”

      沈未辰恍然大悟,喜道:“多謝三爺指點!”

      齊子概道:“你再練個一兩年,方敬酒就不是你對手了。”

      沈未辰收起斷筷,對雅夫人道:“娘,我去換件衣服再來。”

      顧青裳見她臉上妝容早因汗水化了,連忙上前遞了手巾給她擦拭,又挽著她手臂笑道:“沈姑娘,我陪你一起去。”神色間又是佩服又是親昵。

      沈雅對雅夫人低聲說道:“看來閨女不喜歡。”

      雅夫人氣得頭暈眼花,低聲怒道:“又不是她做主,還得看三爺意思!”

      齊子概對雅夫人道:“沈姑娘天資聰穎,雅夫人有女如此,當真令人羨慕。”

      他這一改口,又把“小小”叫回“沈姑娘”,雅夫人當即知道無望。她剛吃飽飯,一急一氣,鬧了胃氣,忍不住扶著肚子哀叫。朱門殤忙搶上前去,說道:“夫人動了胃氣,趕緊回去休息。”

      沈雅也盼早些結束這尷尬局面,忙道:“勞煩朱大夫幫內人扎兩針吧。”急忙派人傳轎,把雅夫人送回房。

      許姨婆鐵青著臉,站在沈庸辭夫妻身旁,忽地轉過頭對楚夫人道:“都是你,把小小教壞了。”

      楚靜曇無故被婆婆念叨,不禁愣住,心中老大不滿,不過礙著長輩面,又在外人面前,暫且忍了這口氣,只道:“姨婆進屋歇息。”

      許姨娘怒氣未消,道:“不用!我回松歲閣去了!”也招來軟轎,跟著雅夫人一同離去。

      沈庸辭拱手道:“家人不自量,在三爺面前現丑了。”

      齊子概道:“哪的話?了不起得很。”心中想:“她既不想嫁,我怎好誤人?”他本對沈未辰無感情,純是想找個照顧小房的人,看來小房也不喜歡,暫且緩緩。他正想著,齊小房早走到身邊,緊緊摟住他手臂不放。

      沈玉傾又覺可惜,又松了一口氣,心想:“反正不急,且再看看。”又想,“小妹若沒找著喜歡的,難道我養不得她一輩子?”

      當下眾人回廳,不咸不淡聊了幾句,沈雅推說要照看妻子,先行離去,沈庸辭與楚夫人隨后離開,留下沈玉傾。他正要送齊子概與小房等人到太平閣歇息,一名侍衛來到,遞了一封信給他,道:“公子,嵩山送來加急文書,要公子親啟。”

      沈玉傾甚覺意外,接了觀看,不由得臉色大變。

      ※※※

      雅夫人被女兒這通胡鬧氣得胃疼,朱門殤為她針灸,雅夫人不住嘆氣抱怨。朱門殤淡淡道:“雅夫人別生氣,我瞧小妹鬧這出也挺好。”

      雅夫人聽他這樣說,氣更不打一處來,怒道:“哪里好了?”

      朱門殤搖頭道:“我覺得三爺有古怪。”

      雅夫人見他說得認真,問道:“哪古怪了?”

      朱門殤道:“你瞧他那閨女,雖比不上小妹端莊,也是個美人,又天真不懂世事,真有男人撿著這樣的閨女,不當老婆當女兒的?”

      雅夫人疑道:“什么意思?”

      朱門殤道:“先說幾件事吧,多年以前,楚夫人與點蒼諸葛掌門兄弟,還有三爺闖蕩過一陣不是?若說副掌身量矮,諸葛掌門氣性高,楚夫人沒看上三爺又為什么?”

      雅夫人道:“楚夫人年紀比三爺大些。”

      朱門殤道:“那再說第二件,聽說三爺跟諸葛副掌是老交情。今年初諸葛副掌拜訪崆峒,鬧了兩個月失蹤,之后再出現,說是找密道,這……就真只是找條密道?還是找密道是真,另有隱情也是真?”

      他見雅夫人臉現猶豫之色,又道:“再往下說,找著密道,又撿了個姑娘,就算三爺是正人君子,諸葛副掌難道也坐懷不亂?沒讓三爺帶回去當妻,也沒讓諸葛副掌帶回去當妾?”

      雅夫人驚道:“你的意思是三爺跟諸葛……可諸葛然好女色不假,他在各地都嫖娼呢!”

      “誰見著了?雅夫人見著了?就算他真嫖娼,男女通吃的也不是沒有。”朱門殤拔下雅夫人身上的針,“三爺跟諸葛副掌兩人至今都未婚呢。我聽崆峒的朋友說,諸葛副掌每年都寄禮物給三爺。”

      雅夫人瞠目結舌,朱門殤見她信了幾分,最后道:“那姑娘叫三爺‘爹’,叫諸葛副掌‘娘’,我想……這……不好說。小妹也許是猜到幾分,這才鬧了這一出。”

      雅夫人連忙點頭,道:“有理,有理。”接著又嘆道,“幸好小小聰明,險些讓我誤了終生!”

      朱門殤暗自竊笑,道:“夫人好生歇著,別躺下,晚些就好。”他剛囑咐完就有人前來通報,說是沈玉傾有急事召見。

      ※※※

      “操,才幾個月時間,連他娘的嵩山副掌門都殺了!再過兩年,連我都要怕他了!”齊子概摸著下巴道。

      房間里除了齊子概,還有謝孤白與朱門殤、顧青裳三人,顧青裳正看著蕭情故寄來的書信。

      過了會,沈玉傾兄妹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齊子概問道:“怎樣?”

      沈玉傾道:“爹說他殺了嵩山派副掌門,即便是結義兄弟,青城也不宜包庇,只能綁了交給嵩山,要求寬大處置。娘說可以救人,但要讓景風兄弟隱姓埋名在青城藏著,這輩子都別離開。”

      沈未辰也難過道:“娘不讓我出去找人,楚夫人來說也沒用,上次受傷真嚇著她了。”

      顧青裳看完書信,道:“他殺的是嵩高盟的叛徒,嵩山不感謝他,還要殺他?要不就得隱姓埋名一輩子?”

      沈玉傾道:“蕭公子就是想幫他,才在通緝前先通知我們找到景風。”

      沈未辰急道:“可這封信就算是加急文書,此時通緝令也下了吧?”

      “嵩山的通緝,泰山的仇名狀,這兩個合起來才是麻煩。”謝孤白道,“他殺了副掌門是犯嵩山法令,是死罪,他得罪泰山是仇名狀,要禍延三代。泰山要殺仇人,嵩山必當義助,看來是非要景風的命不可了。”

      朱門殤罵道:“他娘的趕盡殺絕啊,有沒有這么狠?連滅門種都當不了!”他想起那日楊衍在武當企圖毒殺嚴非錫,嚴非錫逼迫玄虛以武當律法處置,要不是沈玉傾及時趕回,楊衍就得死了。

      謝孤白道:“嵩山得做面子給泰山掌門,不然自家要亂。”

      沈未辰急道:“三爺,能帶景風躲進崆峒嗎?九大家兵不犯崆峒,崆峒安全!”

      齊子概苦笑道:“崆峒也對景風發了仇名狀。”

      朱門殤和沈未辰同時驚呼出聲,顧青裳瞪大了眼,連沈玉傾也為之動容。

      沈未辰急紅了眼眶,問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齊子概道:“一難盡。總之,先派人找到景風,把他接回青城再說。再不然……”他想了想,道,“送去點蒼,小猴兒會幫他。”

      ※※※

      眾人散去前,謝孤白特地留住了齊子概。

      “什么事特地找我聊?”齊子概甚是好奇,道,“若是昆侖共議的事,那不歸我管。”

      謝孤白替齊子概倒了酒,是四川特釀的劍南春,這才道:“在下有個朋友是三爺家鄉人,名叫文若善,不知三爺知不知道?”

      齊子概想了想,道:“聽著挺熟,一時想不起來。”

      謝孤白道:“《隴輿山記》的作者。”

      齊子概猛然醒悟,道:“原來是他!這人有名氣,不過失蹤好幾年了。蠻族有密道這事還是他先說出來的。”

      謝孤白道:“我與二弟都與若善相熟。若善早逝,仍掛心天下,可惜密道沒在他生前找著,還他一個公道。”

      齊子概嘆道:“確實可惜。你要問的就是這件事?”

      謝孤白接著問道:“在下聽說崆峒找著密道了?”

      齊子概一愣,點點頭道:“想問什么就問吧,不用兜這么大圈子,像跟小猴兒講話似的,累人。”

      謝孤白道:“我想問三爺幾件事,還望三爺不吝告知。三爺可知道那條密道通了多久?”

      齊子概心下揣測,照李景風年紀,李慕海肯定在二十余年前就回了中原,于是道:“最少二十年了。”

      謝孤白點點頭,道:“三爺,照這個時間推算,蠻族在關內指不定有第二代了。”

      齊子概眉頭一皺,這話說得在理,但自已沒往這方面想過,朱爺或許想著了,但他不說。昆侖共議前,朱爺不會放出太多關于蠻族的消息。但若蠻族真有第二代,此時不但可能潛伏在九大家,也可能潛入了鐵劍銀衛當中,這可是件大事。

      齊子概道:“我懂你的意思。”又問,“然后呢?”

      謝孤白道:“或許蠻族不只有一條密道,不知朱爺與三爺是否想到這層?”

      齊子概問道:“這都是文若善的猜測?”

      謝孤白點點頭。

      齊子概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謝孤白替自已倒了杯酒,過了會才道:“三爺,既然有了密道,是否需要派人往關外走一趟?”

      齊子概沉吟半晌,道:“出關即是死間,返回就是死路一條,向來如此。”

      謝孤白道:“那是怕蠻族潛伏入關,現在蠻族早已進來,他們對我們熟知,而我們卻對蠻族一無所知,真有動靜,我們是劣勢。明年便是昆侖共議,齊掌門要回崆峒,這件事……還需三爺看著。”

      齊子概道:“這事我會張羅。不過這事你怎么不跟沈掌門說,請他轉告朱爺,卻兜了個圈子找上我?”

      謝孤白道:“我是沈公子的義兄,也是他的謀士,不是沈掌門的人,不好往上說。”

      齊子概摸著下巴看著謝孤白,過了會道:“行,我知道了。”

      ※※※

      沈未辰回到房里,今天事情太多,饒是她豁達,也免不了唏噓感嘆,又擔心李景風,正坐在床邊沉思,忽聽到敲門聲,卻原來是顧青裳。沈未辰請她進來,問道:“顧姑娘有事?”

      顧青裳兩眼發光,贊嘆道:“我本以為你是尋常大家閨秀,只等著認命出嫁,沒想你功夫這么好!”

      沈未辰搖頭道:“今天這樣胡鬧,娘肯定要罵死我啦。”

      顧青裳不以為然道:“有什么關系?你不想嫁啊!”

      “我憑什么不想嫁?”沈未辰反問道,“我是青城的女兒,受盡青城的寵愛,他們是我的至親家人,為他們做什么我都不覺得委屈,我憑什么不想嫁?”

      “我開了一間學堂,收留了二十幾個孤兒,教他們讀書,除了血緣外,他們也都是我的至親家人。”顧青裳道,“我就要讓他們為我賣命賣身?”

      沈未辰堅決道:“如果他們愿意,他們也不會覺得委屈。”

      “那柄木劍鑲了多少寶石,賣多高的價錢,都只是玩物。”顧青裳繞到沈未辰身后,雙手環抱住她肩膀,沈未辰見她突然親昵,不由得一愣。只聽她道:“真正的劍卻很便宜。所有的東西都一樣,貴的都只是用來賞玩。”

      她把臉頰貼在沈未辰臉頰上,輕聲說:“你在自已身上插了價碼,覺得該值多少就得賣多少,但青城不缺這個錢,你可以不用這么值錢,你可以讓自已下賤一點。”

      沈未辰聽她說得粗俗,吃了一驚,正要掙脫,顧青裳卻將她緊緊摟住,在她耳邊低聲道:“趁著你還沒把自已賣出去,最少像今天一樣,做一點不為青城,而是你自已想做的事。”

      ※※※

      “顧姑娘要走了?”沈玉傾甚是訝異,自她回到青城也不過只待了一天。轉念一想,她離開衡山也有兩個月了,又對自已無意,是該回去一趟,于是道:“我讓人送顧姑娘上船。”

      顧青裳拱手回道:“不用了,我習慣一個人走。”她正說著,沈未辰正巧來到沈玉傾書房,見了顧青裳,偷偷給了她一個眼神。顧青裳會意,道:“我跟謝先生告個別就走,不勞遠送。”

      沈玉傾笑道:“請。”

      沈未辰走到沈玉傾面前,問道:“三爺怎么說?”

      沈玉傾搖搖頭道:“三爺這次離開崆峒太久,最少得回去復命一次。再說,鐵劍銀衛不出崆峒,他也幫不上忙。但他寫了封信給諸葛副掌。”

      沈未辰問道:“諸葛副掌會幫忙嗎?”

      “我也不知道。就算點蒼肯幫忙,也不知道上哪找人去。”沈玉傾搖搖頭,又道,“我今早又去問過爹,爹說昆侖共議在即,還得我留在青城主持,我走不得。”

      沈未辰輕輕“喔”了一聲,沈玉傾見她神色古怪,問道:“怎么,被雅夫人罵了?”

      沈未辰笑道:“不知為什么,娘沒說我。”

      沈玉傾見她昨夜還擔心李景風,今日卻好了許多,頗覺古怪,于是問道:“怎么了?”

      沈未辰問道:“哥,我昨日拒絕三爺,你覺得不好?”

      沈玉傾板起臉道:“你要是終身不嫁,哥就養你一輩子。青城養不起嗎?”

      沈未辰掩嘴笑道:“不怕嫂子吃醋?”

      沈玉傾道:“你知道哥最喜歡小妹什么時候的樣子?”

      沈未辰歪著頭問:“什么樣子?”

      沈玉傾笑道:“彈箏、練武、打架、打鐵、雕刻、畫畫、捏陶,做你喜歡的事,那樣子最漂亮。所以,你不想嫁就別嫁,挑到順眼的再說。”

      沈未辰心中感動,拉著沈玉傾的手,低頭道:“我知道這家里每個人都疼我,娘也是。”

      沈玉傾笑道:“怎么忽然撒起嬌來了?”

      沈未辰笑道:“昨天差點就嫁了,今天想起來,幸好哥哥還在!”

      沈玉傾哈哈大笑,問道:“今天還刻木人嗎?”

      沈未辰笑道:“不急,先向姨婆問安,估計得挨一頓抱怨,再陪娘去花園走走,讓她消消氣,跟爹下盤棋打個架,去跟朱大夫打個招呼,昨天踩了他腳,跟他賠個禮。最后再跟謝先生問問有沒有救景風的辦法,這樣一天就過去了。”

      沈玉傾道:“倒是想得完善。”

      沈未辰走后,沈玉傾心下疑惑,怎地小妹過了一天,倒似對景風的事情看開許多了?難道是怕自已擔心,強顏歡笑?

      卻說顧青裳這邊與沈玉傾告辭,轉頭找上謝孤白,先辭了行,繼而問道:“謝先生,我就想問問,以你的聰明,你覺得那位景風兄弟會上哪去?”

      謝孤白問道:“顧姑娘問這個做什么?難道要幫著找景風?”

      顧青裳道:“這李兄弟出身尋常,卻能得三爺、沈公子、蕭公子的青睞,又殺了嵩山副掌門,我見蕭公子所書情事,是個了不起的好漢。這次回去稟告師父后,看是否能說動師父,派些人手去找。”

      謝孤白想了想,若景風離開嵩山,許該依著地圖前往昆侖,這得從陜西過,就怕這直腸子徑直穿過陜西,甚是危險,于是道:“嵩山與華山交好,華山與丐幫結盟,這兩處景風去了都危險,姑娘孤身前往也不安穩,尤其江西地界現在是讓臭狼管著,能避則避。武當那邊我們已派人傳訊襄陽幫,崆峒是三爺的地盤,衡山那邊沈公子也會與令師打個招呼,請其不要留難。你在漢水上游和華山邊界附近找找,找不著也不用勉強,天下之大,尋人如大海撈針。”

      “少林呢?”顧青裳問,“不用往少林找找?”

      “少林也是個方向。”謝孤白道,“不過漢水上現在有青城的船只,好照應,更容易找。”

      顧青裳拱手道:“多謝謝公子。”

      顧青裳隨后拜別了齊子概,徑自離去。過了中午,齊子概也帶著齊小房告辭,沈家一行除了雅夫人都來送別。齊子概與沈庸辭客套一會,又與楚夫人告別。

      沈未辰見齊小房看著自已仍有怒意,上前喚道:“小房妹妹。”齊小房只是瞪她,卻不理她。齊子概知道小房怕生,可從沒見她對別人有這等敵意,勸道:“跟姐姐打聲招呼。”齊小房只是撇過頭不理。

      沈未辰昨夜便知小房不喜自已,她從懷里取出一只小木劍,道:“小房,這木劍送給你。”小房原本不接,卻聽齊子概訝異道:“這不是景風的配劍嗎?”這才轉過頭來,見是昨天的小木劍,伸頭去看。齊子概把木劍拿在手上把玩,問道:“小房要嗎?”

      小房看看沈未辰,看看木劍,又看看齊子概,舍不得又不愿要。齊子概哈哈大笑,把小木劍交給小房。小房又看了一眼沈未辰,接過木劍,挽住齊子概胳膊,眼中敵意這才消去幾分。

      齊子概笑道:“我當初就想,這小子窮酸模樣,怎地有一把這么好的配劍?原來是你們送的。”

      沈玉傾笑道:“那是小妹親手鑄造的。”

      齊子概一愣,看了眼沈未辰,想起景風堅決要學劍法,摸摸下巴道:“難怪,難怪。他在山寨寧死不屈,就想著搶回這把劍,原來有這層干系。”心想:“幸好昨天沒答應,要不今天還得退婚,自找麻煩。自已終究無心,惹得以后跟景風見面尷尬,何苦來哉?”又想,“這姑娘昨天拒婚,難道也是因著景風?若真是如此,照這姑娘的天賦,景風這輩子武功怕是追不上她了。”一想到這,不由得嘴角微揚。

      沈未辰見三爺模樣,知他誤會,俏臉微紅,只是當下父親、掌門和楚夫人都在,不好澄清。

      齊子概揮手道:“我自去了,免送。”說完與小房騎上小白,揚長而去。

      到了晚上,沈未辰用完晚飯,小歇了會。到得子時,她換上輕便服裝,收拾行李,取了銀兩與峨眉刺,又把雕刀帶著,叫開城門,縱馬往北急奔。

      這是她第一次未經父母家人允許,甚至連沈玉傾都沒告知,自已專斷獨行,單獨出門,不由得心跳加劇。饒是她武功高強,此時竟也有些暈眩起來,忙抓緊韁繩。

      可不知為何,在這荒野小徑上急奔,但見月微星繁,卻又有一種海闊天空無拘無束之感。等這陣暈眩過去,她只覺彷佛生來就該這般縱馬高歌馳騁千里一般。

      她方奔出百余里,見前方亮著幾盞燈籠,猛地勒住馬,喝道:“誰在那兒?!”

      幾名男子聚在路旁,見是一名美貌姑娘經過,嘻笑道:“哪來的騷娘們?別擾爺的好事,要不綁你回去當夫人!”

      沈未辰見他們身上攜帶鉤鎖鐵橇等行竊道具,還有一個布包,料是竊賊,馳馬過去,飛起幾個連環腳將幾人踢倒在地,順手抄起布包打開一看,果是些金銀首飾,問道:“哪偷來的?”

      那幾個不過是尋常竊賊,知道厲害,四散逃跑。沈未辰追了當中一人,那人見她追來,忙喊道:“東平鎮柳大戶的!”

      沈未辰認得路,到了東平鎮,找上柳大戶家,將布包擲入圍墻內,復又縱馬北行,這一走又是百余里。她干了好事,更覺身心舒暢,離開青城兩百余里,這才在約定的地方見著顧青裳。

      顧青裳早備好替換馬匹,笑道:“怎地這么慢?還以為你不來了。”

      沈未辰換了馬匹,笑道:“路上耽擱了。”

      兩人并轡而行,顧青裳道:“這么容易就聽了我的話,這就要讓自已下賤了?”

      沈未辰笑道:“我打小就教我哥裝模樣,你這直腸子,說謊我都看得出。我知道你不想嫁我哥,也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就信你一次,反正青城也不急著要我嫁。”

      顧青裳掩嘴咯咯笑道:“我不信你有這本事。”她猛地往沈未辰身上靠去,就在馬上挽住她手,展腰伸嘴要去親沈未辰臉頰,口中說道,“其實我喜歡姑娘,騙你出來欺負。”

      沈未辰紅著臉,伸手將她推開,笑道:“別鬧,你這就是騙人了!”又問,“咱們往哪走?”

      顧青裳道:“向北,去漢水上找找。”又問,“你連三爺都不嫁,偏生逃家去找這景風兄弟,難不成……”

      沈未辰搖頭道:“今天不管是朱大夫、謝公子、景風兄弟,甚至是你,你們當中任何一個出事我都會著急。就算是不認識的人,只要能幫我也會幫,何況你們都是朋友,我更要盡力。無論幫誰,我都是自愿的。”

      她說完這話,忽地覺得熟悉,這才想起李景風對自已說過類似的話,不由得一愣。

      顧青裳聽她這么說,伸手攬住她腰,道:“好妹妹真會說,姐喜歡死你了。這輩子都別嫁,跟著姐姐享福好不?”

      沈未辰笑著扭腰避開,道:“再不走,爹娘發現我不見,馬上就該追來啦。”說完一夾馬腹,策馬而去,顧青裳隨后跟上。

      兩人又奔出百余里地,直至旭日東升,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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