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靜默了一瞬,隨即傳來文溪公事公辦的清冷嗓音。
“中暑掛急診科,進門右轉。”
“找不到。”
“咨詢一樓分診臺。”
就在慕瀟以為文溪會掛斷他電話時,聽筒里繼續傳來她的聲音。
“等會兒見一面,有事。”
掛了電話,慕瀟盯著手機屏幕,嘴角壓不住地上揚,頭腦風暴著。
她竟然主動提出見一面?
是……不想他走了?
正自我攻略著,身旁的商景香湊上來:“怎么樣啊?怎么說?”
“她說……”慕瀟下巴微揚,帶著點小自豪:“要見我。”
商景香用手肘擠了他幾下,潑冷水:“別這副不值錢的表情,見你準是還你那三千萬。還沒到晚上,別做夢了。”
“你能不能盼我點兒好?”慕瀟心里那點旖旎心思被戳破,有點惱,臉冷了下來:“走,急診室去,演戲得演全套。”
說完,兩人去了急診科。
醫生給商景香檢查了一下,根本沒毛病。
但商景香就是不走,捂著胸口說不舒服,渾身不得勁兒。
醫生無奈,只好建議她在留觀區休息觀察一下。
半個多小時后,終于等來了文溪。
她穿著白大褂,身形清瘦,面容素凈,眼神平靜無波。
目光先落在慕瀟臉上,短暫交匯一瞬,隨即轉向他身旁的商景香。
她走上前,語氣溫和有禮,是醫生對患者家屬的標準態度:“商阿姨,您好些了嗎?感覺怎么樣?”
商景香稀罕的打量著氣質溫婉的文溪,眉開眼笑:“好了,好多了。”
“那您先好好休息,我找慕瀟聊點事情。”文溪守禮地沒有過多寒暄,對慕瀟說:“出去聊。”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留觀區。
走廊上的消毒水氣味彌漫,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走到走廊盡頭,靠近安全通道的僻靜處,文溪停下腳步。
她從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他。
“我只取了五十萬,剩下的還給你。”
慕瀟掃著她手中的卡,心一沉。
真被商女士那個烏鴉嘴給說中了。
果真是來還卡的。
慕瀟:“你,找我就這事兒?”
文溪點頭,眼神坦然:“嗯,就這事兒。”
慕瀟手插褲兜,不接話也不接卡,眼神幽深地直勾勾地盯著她,似要將她挖穿。
文溪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頭皮發麻,再次把手往前伸了伸,語氣帶著點催促:“卡拿著。”
慕瀟還是沒拿,反而往前湊近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低頭直視著文溪微微閃躲的眸子,唇角扯出一抹痞氣和固執。
“姐姐,我說了,你要是想還我錢,我就天天、時時、刻刻地來煩你。你自己看著辦,是收錢呢……”他頓了頓,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還是收人?”
無賴。
又無奈。
文溪往后退一步,試圖跟他講道理:“慕瀟,三千萬不是小錢,哪怕是你口中的補償,也沒必要給我那么多錢。況且說到底,你并不需要補償我什么。”
“一,我想給就給。”慕瀟答:“二,一筆生意的事兒,對我來說就是小錢。”
文溪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他這財大氣粗的論調。
慕瀟見她抿著唇不說話,又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形攏著她。
“姐姐……”他放緩了語氣,帶著點吊兒郎當地誘哄:“別談錢,談點別的。這樣吧,你要是覺得收了這錢心里不踏實,我也可以允許你……再睡我一次。”
“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