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娜猛地推開寢殿大門,卻發現殿外站著一排陌生的侍衛。
她心頭一緊,厲聲喝道:“讓開!本宮要見陛下!”
為首的太監躬身行禮,臉上堆著虛假的笑容:“娘娘恕罪,陛下吩咐了,近來宮中不太平,讓奴才們好生保護娘娘。”
“保護?”阿依娜冷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本宮看是軟禁吧!”她抬腳就要往外闖,“滾開!”
侍衛們卻紋絲不動,像一堵人墻般擋在她面前。
阿依娜氣得渾身發抖,正要發作,忽然瞥見廊柱后轉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季將軍?”她瞇起眼睛,“你一個外臣,竟敢在后宮這么肆無忌憚,讓你的人都滾開?”
季遠安負手而立,月光將他冷峻的面容映得半明半暗。
季遠安盯著阿依娜,聲音冷得像冰:“就是你綁了柳鳳鳳?”
阿依娜心頭一跳,強裝鎮定:“本宮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呵。”
季遠安忽然笑了笑,那笑容讓阿依娜心底發毛。
她挑了挑眉,說:“本宮就算想真的殺了那個女人,陛下也不會拿我怎么樣!”
季遠安看著她這副樣子,反而一點也沒氣,只覺得她不過是臨死前的困獸之斗罷了。
“是嗎?南元有句話說得好,叫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娘娘,我等著你的報應。”
“放肆!”阿依娜尖聲喝道,“本宮是南疆公主,是陛下親封的妃嬪!你不想活了……”
季遠安卻已經轉身,對侍衛們擺了擺手:“鎖門。”
“季遠安!你敢!”阿依娜撲上前去,卻被侍衛們攔住。
厚重的宮門在她面前緩緩合上,最后一絲出去的可能也被隔絕在外。
阿依娜跌坐在地上,終于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被囚禁了。
祁蘅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了給桑余報仇?
可是,父兄收不到自己的信,遲早會發現,難道他還能關自己一輩子不成?
門外,季遠安的聲音透過門縫冷冷傳來:“娘娘放心,陛下說了……不會關您太久的。”
這句話讓阿依娜渾身發冷。
她忽然想起被拖走的諾雅,想起祁蘅看她的眼神——那根本不是看一個活人的眼神。
殿內的燭火突然劇烈搖晃起來,阿依娜抖了一下,第一次對深宮的冷暗感到徹骨的恐懼。
——
桑余養傷的日子過得格外漫長。
李識衍將她護得嚴嚴實實,不僅不許她出門,連摘星樓的繁忙事宜也不讓她插手。
她只能趁著正午時分,冬日暖陽熱融融的時候出來透透氣。
桑余裹著雪白的狐裘,獨自坐在后院的秋千上,看著外面賓客如云,熱鬧非凡,襯得她這邊愈發冷清。
秋千輕輕搖晃,帶起一陣微風。她百無聊賴,腳下一用力便越蕩越高,狐裘的毛領被風吹得翻飛,像只小白貓。
忽然,秋千猛地一頓,一雙修長的手從身后穩穩扶住了繩索。
“小心些。”
這聲音讓桑余渾身一僵。
她緩緩回頭,正對上祁蘅含笑的眼眸。
他今日的面色依舊蒼白,眼睛卻十分明亮。
“陛下?”桑余驚訝地望向摘星樓外熙攘的人群,“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