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鼻尖幾乎相觸,祁蘅眼睛滲出血色。
“然后我就發現,”他咬著牙,顫抖的壓抑著殺意說:“放過你的那三年,我想死。”
桑余聲音發顫,忍住眼淚才沒有在他面前落下來:“你明知道,我不會再對你有一分一毫的感情。我至少……已經不恨你了,這已經你我之間最好的結果。你現在這樣,是一定要逼我重新恨你嗎?”
祁蘅的眼神驟然陰鷙,他猛地掐住她的脖頸,力道不重,卻足以讓她動彈不得。
“我不要你忘了我。”他聲音低啞,帶著病態的執念,“我就要你恨我!”
桑余被迫仰頭看他,呼吸微促。
“恨,才是最沉重的想念啊阿余,你我身上都有過血海深仇,你難道還不明白么?”
桑余想要掙脫,但是沒辦法動彈。
“跟李識衍斷了。”祁蘅命令道,指腹摩挲著她的頸側。
桑余咬緊牙關,一不發,只是冷冷地瞪著他。
祁蘅忽然笑了,眼底翻涌著瘋狂的暗色:“不斷也可以啊。”
他又俯身逼近,呼吸灼熱地噴灑在她耳畔,“那朕就先讓他活在失去你的痛苦里,嘗嘗朕這些年的苦果。”
他指尖收緊,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誰讓他……把你從我身邊偷走?”
桑余瞳孔驟縮,心臟猛地一沉。
“然后——”祁蘅的額頭輕輕摩挲著桑余的耳廓,像是在說親密耳語情話,然而說的卻是要人命的惡。
“然后,讓他和他那個爹一樣,頂著一個謀逆反賊的名號一起去死。”
桑余渾身發冷,指尖死死攥緊鐵鏈,指節泛白。
“祁蘅……”她聲音發抖,“你真的瘋了,他是你的肱股之臣!”
祁蘅低笑一聲,指腹擦過她的唇:“是啊,我瘋了。”他眼神癡迷而陰冷,“從你離開那天起,我就已經瘋了。”
“不想我殺他?”
“也可以啊。”
祁蘅緩緩俯身,桑余往后退,他就一步步膝行逼近。
“那朕就做你不見天日的情倌,讓他悄無聲息的戴上一頂綠帽子,怎么樣?”
桑余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祁蘅的這些話,不僅是在羞辱她,還在羞辱李識衍。
“他沒有錯,他不該被你這樣折辱!”
祁蘅的目光黑漆漆的,像古井一樣沒有一點波瀾:“他在你心中就這般清風霽月,不可玷污?我說了那么多,你都沒有哭,我才提到他一次,你就落了眼淚,你都沒多久沒有為我哭過了?”
“他和你不一樣……”
祁蘅的目光冷的發寒,是和三年前那么多次動怒都不一樣的冷意,幾乎沒有任何感情,只是一頭嗜血的沒有溫度的怪物。
“如果你再這么說,朕現在,就找人殺了他,把他的皮,一寸,一寸,剝下來掛在那兒給你看。”
祁蘅的眼淚流出來,重重的墜在桑余的臉上,燙的她心驚肉跳。
祁蘅真的和三年前不一樣了。
如今的他,沒有一點理智可。
他不再和少年沾邊,而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狠厲冷情極具掌控欲的男人。盡管病骨支離,可肩膀和手掌卻愈發寬大,桑余在他手里就像一只小雀,一捏就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