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解開了心中的疑云,自然就不會一直留在這兒。
眼下,終于可以好好準備大婚了。
在此之前,李識衍不希望再有事情發生打攪自己和阿星的婚事。
——
柳鳳鳳收到哥哥的書信,終于松了口氣。
“好了好了,我終于可以回家了,我書鋪里的書都要發霉啦!”
一大早,桑余就看見柳鳳鳳開始收拾行從。
桑余猜到,一定是李識衍的麻煩解決了。
她走過去,趴在桌子前看柳鳳鳳碎碎念,說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待這么多天,連門都不出,她都快悶死了。
桑余淺淺地笑了:“鳳鳳,謝謝你。”
柳鳳鳳一怔,看向她,然后拉住她的手,說:“唉,你這個小苦包,可一定要順順利利的嫁了人我才放心。”
桑余點了點頭,說:“會的,一定。”
前腳將柳鳳鳳送走,后腳,李識衍就來了。
桑余看他走過來,想回屋給他倒杯水。
只是轉身還沒走幾步,忽然被李識衍從身后緊緊抱住。
他的身上帶著微微涼爽的氣息,將下巴抵在她肩窩處,呼吸沉重而綿長。
“累了?”桑余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李識衍悶悶地“嗯”了一聲,聲音里帶著罕見的疲憊:“讓我抱一會兒。”
這幾日殫精竭慮,李識衍真的有些累了。
方寸庭院中,一時之間只剩他們彼此二人。
院角的花被風吹落,滿院子都是,有兩片正巧沾在桑余鬢邊。
李識衍伸手拂去,指尖在她耳垂流連:“阿星,你母親選婚期選的如何了?”
“下個月十六。”桑余說道,“是個好日子。”
“好,那就下個月十六。”他低頭,揉捏著桑余的手指,拂過手腕處的疤痕,不知在想什么,“明日我帶你去挑婚服。”
他只要看見這些傷疤就會陷入沉默,桑余知道,他又在心疼了。
她抽回手,把傷藏起來,捧著他的臉說道:“怎么就盯著我這些傷疤看啊?是我的臉不好看?”
李識衍看著桑余的眼睛,眼里都是不加掩飾的心疼和珍惜,他點頭,說:“哪里都好看。”
桑余笑了笑,仰頭,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眉眼。
從前,她深深地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但李識衍的出現,讓桑余知了什么是命中注定。
從長安街上的驚魂一瞥,到她一眼看中他的詩;從青梅竹馬,到如今彼此心系,都是命中注定。
雖然來的晚了一些,但這才是她的緣分。
——
祁蘅站在船頭,望著江南的燈火在夜色中漸漸遠去。
河風帶著潮濕的水汽拂過他的面龐。
不知道為什么,他隱隱覺得心中有什么失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好像不該走。
可他也知道,沒什么必要再留在這里。
祁蘅收回目光,準備回船艙。
忽然,他看見遠處甲板上坐著兩個船工打扮的人,正若有若無的盯著自己。
看見祁蘅投射過來的目光,兩人急忙低下頭,轉身離開。
祁蘅瞇起眼睛,借著月光看向船舷兩側。
本該有侍衛值守的位置,此刻空無一人。
湖面上飄來淡淡的血腥味,混在潮濕的水汽里,幾乎難以察覺。
他與季遠安對視一眼,果然,季遠安也察覺了。
祁蘅涼涼地笑了:“馮崇倒是心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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