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安微微思忖,冷笑一聲:“將咱們安排在離他府衙這么遠的地方,也是藏鋒?”
“或許是怕引人懷疑,畢竟我們察覺的事馮崇也察覺了,他身邊一定有眼線。”
祁蘅放下杯子,覺得累了:“睡吧,明日,我們在蘇州城好好轉轉,既然來了可不能白來。”
“好。”
祁蘅想到了什么,神色浮上一絲柔和:“我聽聞,蘇州的桂花開的很好。”
季遠安挑眉,想起祁蘅今日用膳時對那份桂花糕格外鐘愛。
“是啊,陛下要去么?”
“去看看吧。”
祁蘅時時刻刻都記得,桑余很喜歡桂花。
——
桑余看到李識衍差人送來的書信。
他說,婚期要往后延了,近日不便多見。
“但我對阿星相思之意不減半分,望阿星不要生我的氣。那日醉酒,實屬意外,若是唐突,等他日相見,任阿星打罰可好?”
桑余看著信,不自覺的笑了,將信整整齊齊的疊起來,妥善收好。
李識衍說有事,就一定是很要緊的,婚事她不著急,反正兩人心意相通,不急于一時。
桑余看過去,柳鳳鳳還坐在那兒,緊緊的盯著自己。
她有些不解:“鳳鳳,你已經在這兒待了一天一夜了,書鋪不忙嗎?”
柳鳳鳳急忙擺手:“不忙不忙,識衍哥哥讓我陪著你,我可得仔仔細細的陪著你。”
桑余干巴巴的笑了笑:“可你不像陪著我,倒像是看著我。”
柳鳳鳳可從來不是能在一個地方待一天一夜的人。
柳鳳鳳磕磕巴巴的解釋不清。
但桑余知道,李識衍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還是乖乖留在沈府為好。
——
祁蘅和季遠安看完桂花,兩人便隨處尋了個茶館雅間休憩。
祁蘅從懷里掏出剛剛買的桂花荷包,放在鼻間聞了聞,清香沁人心脾,他無的笑了。
小二奉上茶水:“二位慢用。”
底下說書的拍了板,一陣掌聲雷動。
待人退下,季遠安往下看了一眼,說道:“江南的百姓確比多年前民康物阜的多。”
“所以李識衍這個人可以重用,身背血海深仇,登上高位卻不是先想報仇,而是顧著百姓安樂,朝廷需要這樣的能臣,我也需要。”
季遠安笑道:“是啊,為了不負您的重托,連婚事都能延后三年。”
祁蘅收起荷包,懶懶一笑:“我倒是在想,李識衍這樣復雜的人,該是什么樣的女子,能讓他當初一到江南就急著上旨成婚。”
她的確是世上最好的女子,能娶到她,乃是臣此生之幸事。
李識衍的話仍猶如耳畔。
昨日,李識衍說了那么多虛虛實實的話,唯獨在說這句話時,是真心實意的。
若是自己當初也能這樣不顧一切的放下身段去對桑余好,她也不會……
祁蘅克制的皺起了眉,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將那份心痛壓制下去。
“遠安,難道你不想去看看,能讓李識衍這樣權衡利弊的人都情深難抑,是個什么樣的女子?”
季遠安一怔。
祁蘅從不會在乎無關之事的。
他這么說,是想留有一個后手。
畢竟李識衍這個人,不求官位,不求財色,拿捏不透,難以捉摸。
若是想真正為自己所用,還是得將他在乎的人,牢牢的捏在手里,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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