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峰跟了趙凌柯近十年了,不僅是屬下,更是朋友。
他曾見過趙凌柯意氣風發,力壓群雄,也見過趙凌柯親手打斷一個人的腿,并露出邪惡的笑意。
但現在,看著面前的趙凌柯,他除了感覺陌生,還有一股說不明白程度的心疼。
“公子……”
一向鐵血的段峰,這一刻竟雙眼晶瑩。
趙凌柯笑了笑,拿出一根煙,塞進了段峰的嘴里,同時抬手擦掉了對方還沒流出的眼淚。
“知道嗎?羅旭曾教會了我一樣東西。”
“嗯?”段峰微微一愣。
趙凌柯微微低下頭,旋即猛然抬起:“做事不能瞻前顧后,看準了……死磕!”
說話間,趙凌柯年輕的目光中,竟閃出一抹赴死的決心。
“公子,你……你要干嘛?”段峰似乎有一種預感,趙凌柯在做一件瘋狂無比的事情。
趙凌柯往后一靠,翹起二郎腿。
“明天去自首,說是我指使你做的。”
“啊?”
當晚回到家,羅旭又給二姐打了個電話問問情況,得知姥姥情況很平穩,醫院雖然并不允許陪護,但老媽依舊不放心,所以她們幾個便在醫院盯一宿,還讓羅旭放心,早些休息。
羅旭也算放了心,和葉姍姍發了幾條信息之后,便準備睡了。
不過正在這時,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是博物館的副館長洪森。
看到來電,羅旭不禁笑了笑。
官家辦事一般都會慢一些,想必從姥姥家出來到現在這段時間,洪森也在向領導匯報情況,搞不好還專門開了個會。
“洪館長。”
“羅會長,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把情況反映給了領導,領導非常重視,并要求我們開會討論對陳凱工作問題的處理,所以耽擱了些時間,您休息了嗎?”
洪森口氣溫和,甚至帶著些討好。
雖說論職位,洪森顯然更高,畢竟博物館是正式單位,而羅旭所領導的鑒藏協會,只是一個民間組織,但關于捐贈這件事,顯然羅旭更占據主動性。
“洪館長客氣了,還沒歇呢,您嘛事兒?”羅旭明知故問,對方當然是想來拿鋼筆了。
“是這樣的,主要是因為領導希望我們先拿出態度,再和您聯系,我先和您說一下,我們將會對陳凱進行記大過處分一次,您看是否滿意啊?”
羅旭聞聳肩笑了笑,不得不說,對方辦事倒是很到位。
先辦陳凱,讓自己解了氣,再談交接。
不過羅旭并不打算就這么算了。
先前在姥姥家,韓麗梅一家人就逼逼個沒完,姑爺當個科長都快牛逼上天了,結果冷嘲熱諷、句句陰陽,陳凱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德行,到最后老人家摔倒昏迷出血,竟然連管都不管?
哪怕羅旭再不喜歡蔣玲,那做人也不可能做到這么無情吧?
“洪館長,我覺得怎么處理是貴館的事情,而這支鋼筆最終捐與不捐,則是我的個人意愿決定,您說呢?”
“這……”
洪森也是五十歲的人了,大風大浪都經過,自然明白羅旭的意思。
這是……不滿意啊!
可那怎么辦?總不能開除吧?
要知道正式單位的開除處分,都是要經過內部部門和領導集中討論,并向上報批,再由上級部門批準才行,這權利……別說他一個副館長了,館長說了都不算。
聽得出洪森為難,羅旭笑了笑:“洪館長,我知道您的難處,博物館是正式單位,想開除一個人并不容易,這樣,我提出一個要求,您看能不能滿足。”
“行!您說到點子上了,只要不是開除,我都能想辦法,這次陳凱的確太過分了,您捐了這么有意義的物品,他居然對您語侮辱,簡直渾蛋!”
一聽羅旭送口,洪森立刻說道。
“這樣吧,該處分處分,外加降職,做普通館員,我知道這個權利,你們組織部門就可以做決定!”羅旭道。
洪森聞沉默了幾秒,道:“羅會長,說實話我不敢打包票,畢竟降職處分也是大處分,不過今天的事情領導真的火了,我估摸著……九成沒問題!”
羅旭也不想太過為難對方,畢竟日后還要好相見,索性道:“有您這句話,我信!以后我也希望多和貴館合作,您看需要什么時候交接?”
“最好是現在,您在哪?我親自帶工作人員過去進行交接,并簽訂捐贈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