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顥忽然開口,“前輩覺得,他有幾分勝算?”
裴伯扭過頭,“換個一般的歸真巔峰,我覺得那小子能有十分勝算,但既然是你西顥,老頭子說不好。”
“不過老頭子可以跟你說句心里話,老頭子找了三百年,才找到這么一個人,你西顥把他殺了,老頭子會有些傷心的。”
西顥微笑道:“那就對不住前輩了。”
裴伯嘆氣道:“你要是真殺了他,老頭子其實應該謝謝你。”
……
……
接下來一月左右時光,周遲寫完了五十張咸雪符。
等到最后一張咸雪符大功告成的時候,周遲臉色蒼白的抬頭看了看院子里的海棠花。
然后等著那張咸雪符上墨跡干透,這才將其收起。
之后丁海棠就來了。
她帶著兩壺海棠酒,和一個方寸物,同樣是一枚白玉海棠花,只是這一枚白玉海棠花上,有些淡紅色。
宛如真花。
“之前看小師弟有酒葫蘆,想著小師弟可能喜歡喝酒,就裝了些酒送給小師弟,閑暇時候,遇到好友了,都可拿出喝上幾口。”
丁海棠把方寸物交給周遲,然后自顧自拿起酒壺往嘴里倒酒。
周遲倒是沒有丁海棠那么隨意,還是拿出酒杯,倒滿一杯,一飲而盡。
“師姐……”
周遲張了張口,只是還沒說完,丁海棠就自顧自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小師弟寫完了符,就要下山了。”
周遲說道:“已經待很久了啊。”
丁海棠笑著點頭,“當然了,像是小師弟這樣的人,當然志在四方,一座海棠府,留不住小師弟的。”
周遲想了想,正要開口,丁海棠又搖了搖頭,“不許說那些什么珍重的話,等下次再來看師姐就是,師父都不擔心,小師弟自己也要有信心的。”
周遲嗯了一聲,最后就只是說了一個字,“好。”
丁海棠對此只是微笑眨了眨眼睛。
半日之后,周遲下山,丁海棠沒有相送,送別的只有甘月。
等到了山腳,周遲笑著跟這位女子劍修道別,后者也點點頭,微笑著招手。
周遲離開海棠府,繼續按著自己那本簡陋手札上的疆域圖指引前行,只是一路上,山野小路走得多,沒有遇到什么修士。
之后穿過了好幾座修行宗門所轄的疆域,這才來到一座小鎮,只是周遲也沒有逗留,只在小鎮里轉了一圈,有些失望,最后買了一張大餅,一邊走,一邊啃餅。
后來,他在一條大道上,碰到一對年輕夫婦,兩人應該剛剛拌了幾句嘴,女子就氣沖沖扭頭往前走,腳步極快,把身后的男子甩得很遠。
那男子看著周遲走了過來,就覺得有些尷尬,只是還不等他有什么動作,周遲就笑著挑眉,“還不趕緊追?”
男子點點頭,朝著周遲笑了笑之后,就趕緊小跑去追自家媳婦,不過好像是有些著急,剛跑幾步,就摔了一跤。
小腿撞到了地上的碎石,不是什么大傷,但也擦破了皮。
男子想要爬起來,但實在是吃疼,一時間沒能爬起來。
好在前面氣沖沖的女子很快察覺到,就趕緊小跑回來,一邊罵著自己相公怎么這么不小心,一邊撕下衣角,蘸著清水給他擦拭傷口。
男子有些心疼,“才給你買的衣衫哎。”
女子瞪了他一眼,“以后再給我買過就是了,你能不能分得清楚輕重,真煩人,我就說那……”
周遲看著兩人,忽然想起下山之前,他曾把高瓘的那具身軀取出來,讓“高瓘”和丁海棠見面。
當時那位海棠府的老祖宗只是小心翼翼走到“高瓘”的身軀旁,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輕輕開口,“負心郎,怎么你就生得這么好看呢?罷了,你既然也找到了真我,那我也祝你,禍害長留人間一萬年。”
等到丁海棠抬頭的時候,周遲那個時候就看到自己的海棠師姐,眼中含淚。
她當時問了周遲一個問題。
“小師弟,我什么時候能找到真我呢?”
周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此時此刻,想起這件事,周遲喝了一口海棠師姐送的海棠酒,搖頭道:“還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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