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南懸寺里迸發出一道金光,對上那無數璀璨劍光,與此同時,一只金色的手印出現在天空里。
那場劍雨落到了那只大手里,而沒有落到南懸寺上。
南懸寺忽然被一位劍仙打上門來,僧人都覺得有些莫名,但此刻看到那道手印,又心安了不少。
“是監寺出手了,有監寺在,理應沒有問題。”
隨著金光和劍光在這里交匯,天空里出現了一片彩色,南懸寺四周的山林之間,無數樹葉被狂風吹拂,朝著四周散去,而懸在半空之上的青衣女子面無表情,只是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等到這場大風停下,女子劍仙的第二劍已經掠出,直對南懸寺山門,這座靈洲大宗,在眼前的女子劍仙面前,似乎沒有任何可在意的,出劍就是了。
就在此刻,一個白袍中年僧人從南懸寺山門里走出來,來到那道劍光之前,雙手合十,滿臉悲憫,“原來是李劍仙,只是李劍仙不在西洲清修,為何要來小寺?”
世人皆知,西洲多劍修,因為那邊有座天臺山,而世上的女子劍修本就不多,能夠被人稱為劍仙兩個字的,自然更少,他們沒有理由不認識。
李青花面無表情,只是再次遞出一劍,一條雪白長線,自她身前而起,由上往下,有一種要將眼前的南懸寺一分為二的意味。
白袍中年僧人看著那條雪白長線,渾身泛起金光,再次攔在這條劍光之前,依舊在說話,“李劍仙,凡事總有因果,李劍仙今日出現在此處,定然有因,不妨說出來,看貧僧能不能替李劍仙結了此果,何必要刀劍相見?要知道,我南懸寺后,亦有圣人坐鎮,李劍仙雖說是青天高徒,但不要忘了,青白觀主已經三百年不曾露面!”
原來,眼前的李青花,竟然是那位世間劍道第一人,青白觀主的弟子!
這就怪不得為何她對景空圣人在后的南懸寺沒有任何畏懼了。
青天和圣人,這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你就算是請出那景空又如何?老頭子三百年不出世又如何,那老禿驢真敢殺我?”
李青花那一劍落到了眼前的白袍中年僧人身上,撕開他的僧袍,最后卻還是沒能將眼前這個白袍僧人一劍殺了。
白袍中年僧人微微蹙眉,“不管如何,李劍仙無緣無故問劍南懸寺,都是李劍仙理虧!”
“無緣無故?老娘有老娘的道理,但你們這幫禿驢肯定會覺得沒道理,老娘也不想聽你們的道理,所以說這么多屁話有什么意思,聽說你金身練得不錯,就是不知道到底能攔下我幾劍!”
李青花掌中飛劍嗡嗡作響,在這句話說完之后,接著便是又一劍被她遞出,這位女子劍仙一身劍道修為在當世早已經排在了前十之列,豈是那么簡單就能應付的。
這一劍從天幕而到寺外,白袍中年僧人面色凝重起來,他渾身金光大震,雙手結印,轟出一個卍字。
閃爍著金光的卍字迎上那一劍。
但和之前幾劍不同,此刻的李青花已經沒了試探的心思,只是一瞬,便一劍斬開了眼前的那個卍字。
之后劍氣余威未散,往前掠去,撞上那個白袍中年僧人。
白袍僧身形搖晃,冒著金光的身軀上出現一道傷口,只是那道傷口里卻流淌著金色的血液。
佛門向來有如此說法,高僧大德,體內血不紅,是因為佛光入體,已有成佛契機。
眼前的這位白袍僧,很顯然便是傳說中的高僧。
不過倒也正常,南懸寺乃是靈洲五大宗之一,能在此地擔任監寺的,哪里是什么尋常人物?
不過即便如此,在李青花這一劍下,他依舊難以抗衡。
他雙手合十,輕聲道:“李施主,殺心何來如此之重呢。”
還不等李青花回應,南懸寺里又響起幾聲佛號,而后有數道身影出現在了南懸寺上空,那是數位白眉老僧,都是灰衣,面容愁苦。
“李施主,此刻退去,還算不晚,若是真要不死不休,即便告到觀主那里去,你也不占理。”
白袍僧正色看向眼前的李青花,也就是因為眼前女子的身份特殊,若是別人,敢這么硬闖南懸寺,那么他豈會跟她廢話,直接打殺了就是。
李青花看了一眼四周的白眉老僧,只是輕聲道:“你們要是真能見到老頭子告我的狀,說不定我還要多謝你們。”
……
……
山下小鎮,白溪扛著米面走回那戶人家家里,男人看著這一幕,愣在當場,怎么都不敢要這袋明顯是從他家里扛著的米面。
一身白衣的懸刀少女看著眼前的男人,問道:“害怕被報復?”
男人聽著這話,喃喃道:“要是被山上的大師們知曉了,是要死人的。”
“可你沒了今年的口糧,一樣會死,既然都是要死,為什么不賭一把?”
白溪想了想,說道:“或者帶著家人離開這里。”
男人搖著頭,“那怎么行,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這里,再說了,離開了這里,哪里不一樣?”
白溪看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最后她只是問道:“那要不要?”
男人看著那些米面,然后又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妻子和女兒,咬了咬牙之后,撲通一聲朝著白溪跪下,“多謝仙師!”
白溪沒有再說話,只是看了一眼遠處的那婦人和女娃之后,便離開了這里。
她走出小鎮,沿著一條溪流往北而去。
沒走多久,她在溪邊看到了一個僧人,那僧人穿著灰袍,一臉慈悲,“我南懸寺和道友有仇?道友何故害我門人呢?”
白溪看著眼前的灰袍僧人,說道:“你們要供奉我知道,但拿了別人的口糧,別人今年便會餓死,都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怎么好似不是這般。”
灰袍僧人看著眼前這個少女,微笑道:“佛說世間有因果,有因才有果,既然我南懸寺庇護這些百姓,他們便自然要供養我等,這便是所謂的因果,因果兩字,也是缺一不可。”
白溪說道:“聽著不像是因果,只是交換。”
灰袍僧人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女,說道:“即便是交換,也并非一味攫取,這之間自然公道,可道友卻要橫插一腳,這便不美。”
白溪說道:“那人明明說了明年補上,你們今年偏要那么多,餓死了他們,明年便少了東西,你們不會算這個賬,非要竭澤而漁?”
“還有旁人,只是抵抗你們強搶,你們便殺人,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