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這么一說,西顥倒是明白了,也就是說當時即便玄照沒有在祁山,但實際上祁山被滅之后,也派人找到了那位劍道天才,并且將他打殺在那座破廟里。
這樣一來,他的問題便有了答案,玄照是死了。
而玄機上人一開始便說了,祁山沒有人幸免于難,這也能對上。
“或許……他還活著。”
西顥看著玄機上人,但眼中卻一直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叫周遲,一個看似偶然上重云山練劍的少年。
玄機上人說道:“老夫不知道或許的事情。”
那樁事情他知曉之后,其實隱約推斷在寶祠宗之后還有人,但卻不知道具體,但不管如何,一個當時還只是天門境,甚至不能排進初榜前十的少年劍修,幾無可能生還。
就算是生還了,他也只能如同幽靈一般,藏在這世間某個角落,至于報仇,憑借一人之力?除非他能重現長更宗舊事。
可那位是圣人。
東洲有史以來,就沒有出過圣人!
西顥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那第三枚梨花錢,一直沉默。
“第三個問題不是問題,想請道友看個人。”
西顥看向眼前的玄機上人,很是平靜,但眼眸里藏著萬千情緒,最后交匯而成一種情緒。
“沒有這般先例。”
玄機上人看著眼前的西顥,搖了搖頭,他號稱通曉東洲,但很少有幫別人做事的,能夠回答一些問題,便已經是他能做的一切了。
西顥卻是自顧自說道:“寶祠宗諸多修士被殺,如今傳是長更宗數百年前被擒的妖修所為,但真是如此嗎?”
“我想請道友去看的,也是一個劍修。”
西顥平靜道:“道友如今將他評為初榜第三,是否也是覺得他的潛力無限?”
“而我想要知道的是,他到底是誰。”
西顥看著玄機上人說了一番話,這些話似乎都不挨著,但連在一起,其實便很有意思,至少能讓玄機上人覺得有些意思。
玄機上人以多智聞名,怎么可能聽不懂眼前的西顥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他的白眉飄動,如果按著西顥的說法,他懷疑那個人便是那個人,那么很多事情,自然能說通。
想到這里,玄機上人看向西顥,“若真是如此,重云山如何自處?”
西顥平靜道:“我身為一宗掌律,自要以山為重。”
玄機上人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將事情應下來,輕聲道:“此事,老夫只與你說。”
西顥看著玄機上人說道:“多謝道友。”
說完這句話,西顥起身,離開了涼亭。
……
……
涼亭下方不遠處有一處渡口,一條渡船早就在這里等候多時,身穿粗布長衫的玄機上人來到此處,看向那條朝廷的渡船,沉默片刻,沒有立即登船。
在他身后不遠處,一襲白衣的弟子站在他身后,輕聲問道:“師父,那人是誰?”
玄機上人倒是沒瞞著自己這個弟子,說道:“重云山的那位掌律。”
聽著這話,弟子一怔,這東洲宗門不少,但說得上一流大宗的,重云山自然在其間,能在這樣的大宗里做掌律的,自然也是修行界的大人物,只是他不知道,為何這位重云山的掌律會在這里,看起來似乎是特意等著自家師父的。
“那他也問了師父問題?”
弟子好奇開口。
玄機上人點了點頭。
“師父,那他問了什么?是不是什么時候能做上宗主之類的事情?”
弟子想起一事,說道:“不過我記得師父說過,重云山的那位宗主,是有大智慧的人,他能敵得過嗎?”
玄機上人笑著搖了搖頭,“你還是小看了這些大修士,或者說,是為師以前小看了這位重云山掌律。”
那弟子跟著玄機上人多年,更是被玄機上人視作接班人這么培養,自然是聰慧的,聽著這話,便笑著說道:“這樣說起來,那位掌律,其實是和那位重云宗主一樣有大智慧。”
玄機上人朝著那條渡船走去,笑了笑,“不好說。”
……
……
遙遙遠處,西顥站在江岸邊,看著那洶涌江水,江風將他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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