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長山只是眼角有些淚水,做了爺爺也好,做了爹也罷,要護著晚輩,讓他們平安長大,那本該是他做的事情才對,可如今,怎么變成了一個孩子,要跑到山上去吃苦受累,為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保駕護航呢?
孟寅之所以要修行,最開始孟長山沒想明白,實際上就算是周遲那時候跟他說了之后,他也是半信半疑,是直到自己的孫兒返回帝京,他才琢磨出來味道來。
那孩子要修行,什么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是后話了。
最先要做的,就是能護著身邊人。
也是,他本來就是自己最聰明的孫兒,怎么可能因為一時興起,就離家遠走去山上修行呢。
他自然想過很多的。
可想過這么多,去做了那些事情的孟寅,始終還是個孩子啊。
站在小巷口,孟長山嘴唇顫抖,此刻,他心中有著無限的酸楚,也有些驕傲。
是啊,他孟長山有著天底下最好的孫子,有什么不能驕傲的呢?
……
……
西苑。
朝天觀的精舍里,重重布幔之間,一身道袍的大湯皇帝站在里面,看著自己眼前的那個銅磬,不遠處,有一個中年男人笑道:“陛下這日夜都在其間,不覺得無趣嗎?”
大湯皇帝不去看他,只是淡然地看著銅磬,“你們日復一日地打坐修行,參悟術法,不覺得無趣?”
“其實也是會覺得無趣的,要不然怎么會最近做這么多事情呢?”
那人笑著說道:“不過看起來做得還不錯,事情就變得十分有意思了。”
大湯皇帝不去接他的話,只是一招手,有一本冊子便落到了那人手里,那人接過來也不客氣,打開便看了起來,然后才說道:“這個周遲,這個年齡才開始修行,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便到了玉府境,還能有這本事,還真讓我想起一個故人。”
“誰?”
大湯皇帝輕聲開口,聲音里倒是沒什么情緒。
“祁山的玄照。”
中年男人開口之后,便搖了搖頭,“不過卻不是他。”
“這么自信?就不能是他沒死,改頭換面,再次出現?”
大湯皇帝這樣的人物,對于一個年輕人原本不可能怎么關注,但是不管是之前的那個女子劍修,還是自己的那個兒子主動結交這個年輕劍修,他怎么都要好好看看了。
“很簡單,就算是玄照重生,都做不到他現在做的事情,玉府境贏天門巔峰,玄照能做成?”
中年男人感慨道:“實打實比祁山玄照天賦更高的小家伙,重云山的運氣真好。”
大湯皇帝笑了笑,好似有些惋惜,“再好,被你們盯上了,還有什么好的?”
中年男人不回答這話,只是笑瞇瞇地看著大湯皇帝,“也是在幫陛下,畢竟這以后東洲多一位橫在陛下頭頂的大劍仙,那可是個特別大的麻煩事。”
大湯皇帝默不作聲,他知道這個中年男人要做什么,但他不會去提醒他,有個女子劍修已經說過不能動他。
至少在她看過之前不能動。
其實動了也沒關系。
反正到時候,是他們的事情而已。
說不定,這個世上還能再多出一座長更宗。
他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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