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所以到底是誰在背后搞一些鬼蜮伎倆,就不而喻了。
“人際關系這一塊,你們不做調查嗎?還是說,你們聽風,沒有內部調查制度?我跟他們的事情,你們怎么一直沒有查出來?”
賀循抬頭看向對方。
負責人低頭不敢說話。
聽風組織成立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而且江南道這邊兒還是新開始的,很多情報人員缺乏專業的培訓,事情做得不到位,太正常了。
對此,賀循也沒有很好的辦法,他覺得定期接受調查是好事,起碼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聽風太不專業,他也沒有很好的辦法。
只能擺擺手說道,“行了,給我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什么異動,我要第一時間知道。”
“遵命!”負責人退了下去。
“李清河.....李清河,咱們又相遇了。”賀循敲打著眼前的石桌,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賀循叫來了蕭騫,“聽說咱們家明公培養的皮影戲班子,已經來了江南道了?”
蕭騫點點頭說道,“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不過戲多是些當初明公編的舊戲,沒有什么創新,目前起不到什么很好的宣傳效果,以賺錢為主。”
賀循點點頭,聽說這皮影戲最初還是明公在家里陪孩子們玩的時候搞出來的。
如今已經成為規模,要知道去七里堡的流民之中,什么職業都有,有些梨園中人,得罪權貴,流離失所,成為流民很正常。
“去將幾個班主叫過來,我有話跟他們說。”
對方既然敢敗壞龍州的名聲,賀循也不準備放過他們。
賀循扎根基層的時間長,相當干練。
他知道,對付一個人,要先掀起輿論,在正義性方面押到對手。
對方的小伎倆在賀循看來,都是兒戲。
當天晚上,賀循在李氏酒樓里約見了幾個班主。
此外還有幾個落魄書生,靠寫一寫話本小說為生的,七里堡的印刷術非常強悍,只要有故事,不出三天,就能讓每一條街道看見嶄新的書籍。
在賀循的高壓下,班主和落魄書生們,連夜奮戰。
賀循當年在京城也算是響當當的才子,編造戲曲大綱和故事大綱,都跟玩一樣。
大家伙起初還沒有靈感,經過賀循的一番提點,瞬間就明白該怎么搞了。
不過大家都紛紛意識到,這位賀大人不好惹。
招惹了他,肯定讓你遺臭萬年。
第二天,街道的小報上,就有了嶄新的故事。
酒肆里,也有了新的皮影戲。
在藝術加工之下,龍州的靈魂人物,李平安得到了大大的突顯。
沒辦法,在古典藝術創作之中,往往人們需要一個可以拯救他們的英雄人物。
李平安最終成為一名,平民百姓出身,長得高大威猛,武藝高強,滿腹才華的人物。
他救民于水火,驅逐賊寇,打擊南越,是響當當的英雄人物。
朝廷敕封他為大都督,他廣施仁政,開墾荒田,賑濟災民,為百姓稱贊。
可他的賢德卻被一名姓張的世家公子妒忌。
便和當地奸商勾結,故意抬高糧價,并且發動惡霸、混混四處散播謠,重傷李平安。
李平安卻不顧流蜚語,救助百姓,甚至因為一樁樁滅門慘案,將張家公子打成重傷。
為此,還得罪了欽差,被下了大獄,最后萬千百姓上京告御狀。
皇帝知道真相,嚴懲了世家公子,恢復了大都督李平安的榮譽。
期間還穿插了,南越女帝,南詔公主進攻大康,為大都督的相貌、才敢折服,心生愛慕,但是因為兩國勢同水火,愛而不得的故事。
俗套的故事,架不住傳播廣泛,且有新的表現形式,平民英雄和貴人公主,以及世家惡霸少爺的故事,在民間簡直不要太受歡迎。
民間對高層一直抱有一種迷一樣的幻想,也同樣渴望有人能站出來幫助他們。
再加上,李平安是最近聲名鵲起的人物,自帶流量。
所以故事一經推廣,迅速火爆傳播開來,蘇州百姓,對于李平安,乃至于連帶著對龍州的看法,也迅速發生了轉變。
“聽說了嗎?咱們之前都冤枉李平安了,人家買糧是為了救助百姓。”
“是啊,都怪那個張公子,暗中引導,誆騙我們。”
“李平安是真的愛民如子,我表哥在咱們這混不下去了,做了流民去了七里堡,結果你猜怎么著?現在房子房子有了,老婆老婆摟著,就倆地都分了三十多畝,衙門還給打了水井呢。”
“哎呀,好有這好事?我在蘇州也混不下去,要不我也投奔李刺史吧?”
“什么刺史不刺史的,沒停皮影戲說么,人家現在是大都督了。”
“對了,你們說那個張公子是誰啊?”
“還能是誰?誰家把控著蘇州的糧食,就是誰唄。”
“原來是那個病死鬼,干他娘的,今年咱們蘇州的糧食可沒少打,這畜生派去收糧食的家奴,把價格壓得可真低啊,還有臉給別人造謠。”
“該死啊!真該死!”
、賀循對于李平安的故事,其實絕大多數東西都是假的。
但是驅逐賊寇,抵抗南越,救助百姓這些與民相關的東西都是真的。
其他其實就是把李平安當成靶子,把大康歷史上的英雄人物的故事,往他身上插就是了。
老百姓也就是聽個笑話,興趣上被吸引。
真正切實相關的東西,確實可以口口相傳,能輕松打聽到的。
沒過多久,李平安的名氣迅速在江南道傳開,甚至當朝廷的旨意傳播到各地的時候,大家才發現,李平安真的被朝廷重用為大都督。
都能做到封疆大吏,鎮守一方的大都督了,還能有假?
而張家的公子,則跟李平安恰恰相反,沒有幾日,便成為臭名昭著的人物。
前幾天,看著李平安的名聲爛大街,這位張公子以及李清河,還心中暗爽。
沒想到,這才幾天,自己就成了過街的老鼠。
張漪最近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郁悶。
他這邊兒盤算著怎么針對李平安,防止李平安的影響力拓展到江南道,如何利用手中的糧草,為家族榨取更多的利益。
甚至于,聽說了賀循來到江南道,他還想著怎么讓賀循身敗名裂,在自己的女人真正的男人一回。
但是他根本沒有想到,賀循會主動出擊,而且一出手,就是一步極其狠辣的招式。
要知道,他們張家是頂級世家。
僅僅是他的兄弟們,便有數個刺史,侍郎之流的高官,父親還是相公。
這意味著他們張家大權在握的同時,也對名聲格外的看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想要干掉他們張家,奪取張家利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賀循這邊兒只是蝴蝶一般煽動了一下翅膀,這要是傳到關中去,在經過戲子們一番折騰,很可能讓天下人所知。
到時候他們家的政敵就會找機會攻擊張家。
當然,這些都是遠的,眼下他自己也受不了。
他現在都沒法出門了,一出門,遇到世家公子哥,人家根本不敢過來說話,寒門書生,直接作詩嘲諷,百姓更過分,直接對著他吐唾沫。
一開始,自己的家丁,還會追著百姓教訓。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人群之中,總有這么幾個武藝高強的,莫名其妙的就將自己的家丁揍了一頓。
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們府上就沒有一個身體健康的家丁了。
關鍵是打人的人,還溜得賊快,根本抓不到人。
到如今,張漪兩口子,出門都沒有人保護了。
最后沒有辦法,干脆就躲在家里。
可即便是不出門,也不是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