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幻術,是我叔父派人送給我的白糖,臣用此物泡茶,可以使茶湯更加甜美。”陳柳解釋道。
“白糖?莫非是大康洞庭湖的白糖?通過走私渠道進來的?是了,一定是大康的白糖,不然如何會如此香甜,朕多年沒吃過此物了,竟然一時間沒想來。”女帝說道。
“陛下,您知道白糖?”陳柳表情微微一愣。
內史得到白糖之后,便派人送給陳柳。
陳柳對于自己一直有著清晰的定位。
他覺得自己跟后宮的妃嬪差不多,只是皇帝年紀不到,大家還沒有動手而已。
只要自己能夠討的皇帝的歡心,便有機會成功上位。
到時候不僅能繼承陳家的事業,便是大越也能和平過渡到自己家。
到時候陳家聽自己的,女帝一族也聽自己的,這不就是相當于和平過渡,大越便再也沒有危機了么?
知道女帝喜歡吃甜食,他收到了白糖之后,故意泡了很多杯,讓空氣中彌漫著甜味。
這個動作,從女帝出宮之后,就開始做了。
果然,女帝一進入值房,就被甜味吸引,還正好看到自己指點江山,縱橫捭闔的模樣。
但是讓陳柳沒想到的是,女帝明顯并非對宮廷之外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早知道這白糖是大康做的,還知道洞庭湖,甚至知道大康與南越之間,有走私路線。
“前段時間,有一份御史在奏疏中,介紹過大康洞庭湖一代的情況,說大康此地最近有可能在爆發內亂,建議我大越有隨時準備北方。
當時我對洞庭湖很是好奇,又查了不少典籍,所以知道白糖產自于此。
只是多年未曾吃過,確實忘了味道。”
女帝倒不是說多相信陳柳,畢竟對方是陳家人,該有的防范還是有的。
但是每每到此,總是感覺文質彬彬的陳柳讓人很舒服,她也有意利用陳柳,便從不擺架子,很是舒服地坐在一邊。
陳柳離著女帝其實還有很遠一段距離,但是對方吐氣如蘭,讓他心神蕩漾,便連自己是誰都有些忘了。
當下便開始說一些女帝不知道內情。
語之中非常恭敬,“陛下遠見卓識,非同凡響,洞庭湖果真亂了,大康派大兵鎮壓,而洞庭湖的兵馬,跟咱們的細作是有聯系的,專門販賣白糖回來,用來兌換軍糧。”
“原來是這樣。”女帝這才知道,白糖竟然是這個原因,進入的大越。
女帝起身,端起茶盞,輕輕地吹了吹,飲了一口之后,頓感通體舒泰,然后說道,“大康洞庭湖動亂,我們大越確實有機會拿一些好處。”
“只是怎么只有一個細作在經營此事?我大越就沒有其他手段了嗎?”
陳柳苦笑道,嘆息一聲道,“陛下,事情哪里有那么簡單,我們的前線兵力被尉遲常那賊將損耗的很是厲害,咱們現在即便是想要發動戰爭,也要多準備一段時間。”
女帝知道對方誤會,搖頭道,“你們這些人,怎么總是想著一味動武?大康何其廣袤,華夏人又是何等的記仇?若是想要征服華夏,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
“我們從遠大來看,能做的是逐步收服我們周邊兒的小國,擴大自身的疆域和臣民。”
“而從眼下來看,最好的手段,應該是不斷派遣人挑起他們內斗,消耗他們內部的實力,同時借機交好其中的勢力,謀取更多的利益,強大我們自己。”
陳柳聞,連忙說道,“陛下,并非是所有人都想著窮兵黷武,臣與內史陳導,都是支持您的方略,也是這么做的。”
“朕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朕希望你們不要只指望一兩個細作,而是要派專門的官員去經營此事,同時跟他們索要的好處,也不該局限于白糖,而是應該去兌換牲畜、鐵器、甚至人口等等。”
陳柳心道,“你一個女人,知道個屁,我們的人進入大康之后,沒多久,就會被同化,甚至主動賣國,剩下幾個依然跟國內保持聯系的,也大多數是貪婪無度的廢物。”
“別說派官員了,能留下幾個細作就不錯了。”
“而且,大康那是正經的天朝上國,也就是你這個女帝還抱有有朝一日征服他的想法,我們都是拿征服對方為口號,實際上考慮的都是利益。”
“我們兌換的好處,都是考慮人家給什么,從來都不敢想自己要什么。”
“而且白糖這種東西,既然有機會販賣,那就已經是天大的利潤了,果然這江山不能交給女人,要交給這只雞這種有遠見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