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且先嘗一嘗。”內史陳導開口道。
“有何不可!”周侃笑著掏出一個隨身的精致盒子,遞給了內史。
內史盯著盒子看了兩眼,并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一邊兒的周侃瞬間明白,率先用手指尖沾了些放在嘴里,舔了舔,示意無毒。
“難怪我那學生跟這幫人走得這么近,這辦事確實妥當。”陳導暗道。
他學著周侃的動作,沾了些白糖,用舌尖舔了舔,瞬間一股難以喻的甜意,滋潤了整個喉嚨。
一邊兒的周侃看著陳導滿面春風,一臉笑意,心中大定,但表情卻越發謙恭,表現出對內史老爺十分的尊重。
“不錯,非常不錯,難怪我那夫人如此喜歡此物,也難怪大康情況如此危急,朝廷依然堅持讓洞庭湖繳納如此貢品。”
“確實是人間極致的美味。”
“你們先下去吧,事情交由老夫來做。”陳導端茶送客。
周侃等人離去之后,陳導翻開學生的書信,又仔細看了一陣,感嘆了一聲說道,“拿出四成,哦不,三成來,送到宮里去。”
……
南越宮廷里,有不少年輕人。
老皇帝死后,陳守度掌控大權,為了滿足自己的權利欲望,他在宮廷里塞了一大堆青年俊秀,跟著女帝一起讀書。
表面上是讓女帝跟隨他們一起學習治國之道,培養保底,內地里實際是給自己的兒子們創造機會。
如今皇室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甚至于連女帝等級的荒唐事,都讓自己給辦成了。
有朝一日,只要自家的男子娶了女帝,這大越的江山不就是陳家的了嗎?
而女帝李天沁,也恰恰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再心里,對這些貴族子弟非常不滿。
尤其是,南越國祚已經二百余年,上層的年輕人都失去了銳氣,一個個涂抹胭脂,戴著紅花,讓人作嘔。
但為了借機選拔能夠效忠李氏的青年俊秀,以及他們背后的家族,女帝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召集幾個年輕書生,討論學問。
高興的話,也會在權利之內,賞賜些金銀財寶,亦或是閑散官職,以示天恩浩蕩。
這一日,女帝批示了一部分奏疏,心情很是沉重。
盡管都是陳家為了平息朝堂怒火,刻意挑選的沒啥重要內容的,女帝依然閱讀得非常仔細。
她這些奏疏的細枝末節,她能看得出來,大康的日子確實不好過,但是他們大越也處于民不聊生的狀態。
尤其是陳家想要把持朝綱,就不得不滿足那些地方大家族的欲望,久而久之,南越的財政越發的枯竭,甚至到了明知道不是大康的對手,卻要屢屢犯邊,搶奪人家財物,緩解自身矛盾的地步。
女帝李天沁內心很是憂慮,但是卻沒有很好的辦法。
所以準備找人聊一聊。
她想到了陳柳,陳家大公子,并非是嫡子,卻有非凡的才華。
他曾經多次與自己開誠布公的交談,針砭時弊,每次說道陳家掌控朝堂之事時,都義憤填膺,恨不得手刃族人,以庇佑南越的子民,避免他們陷入無邊的混亂之中。
李天沁來到了皇宮之中,陳柳的單獨值房。
故意沒讓手下的內侍,喊什么皇帝嫁到那種虛頭巴腦的東西,而是直接推門而入。
一進門,便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的香甜之氣。
李天沁的生活,每一天都很苦,所以她很喜歡甜食。但是南越的生產力比之大康太過于落后,生產出來的糖,讓人都相當的乏味。
“臣拜見陛下!”陳柳正在與一眾意氣相投的年輕人討論政務,見到女帝帶著一眾內侍,趕忙給她磕頭。
“陳卿,爾等速速起身。”女帝連忙擺手,然后四處打量,“這值房之內,為何有如此的香甜之氣?莫非我國朝太祖起兵驅逐漢賊時所,我大越每一分國土,都有香甜之氣,子民當以死庇佑是真的?”
陳柳先是揮退了其他書生,然后笑著說道,“陛下,太祖國土有香甜之氣,乃是告訴我等,疆土來之不易,是非常珍貴的,而實際上,這天地間,怎么可能平白生香甜之氣。”
“想來陛下處理朝政累了,且先坐下休息片刻,臣給您泡茶。”
說著,拿出來一個嶄新的杯子,往里面倒入些茶葉,女帝離著老遠聞了聞,激動道,“對對對,就是這個甜味,聞著就讓人心情舒暢,陳卿,你這是施了什么幻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