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馬背上的男人是誰,但某種強烈的直覺催著她的腳步,讓她義無反顧地朝他跑了過去。
男人眸光銳利,手執一柄雪亮的長槍,朝她擲了過來——
長槍從她頭頂掠過,帶著凌厲的風,徑直刺入追來的女死士胸口。后者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重重倒在地上,徹底沒了氣息。
待馬兒離沈霜寧還有一些距離時,馬背上的男人微微彎腰,修長有力的手朝她伸來,指節分明。
沈霜寧的心跳瞬間提到嗓子眼,剛想伸手回應,男人卻直接扣住她的腰,手臂發力,將她穩穩撈上馬背。
天旋地轉間,沈霜寧已坐在男人身前,后背緊貼著他溫熱的胸膛。
馬兒越過死士之時,男人伸手一抽,長槍便回到手中。
槍尖滴落的鮮血濺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馬蹄紛沓,遍地死尸,廝殺聲中,沈霜寧狂跳的心臟難以平靜,扣在她腰間的手,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融進骨血里。
沈霜寧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指著蘇婉藏身的軍帳,聲音帶著急促:“蘇婉也在!”
蕭景淵便用右手吹了聲哨,又對親衛打了個手勢,立刻有幾名銀甲衛朝那邊疾馳而去,而他則獨自帶著沈霜寧,頭也不回的離開。
負責看守沈霜寧的幾名死士見狀,當即想追上去,不成想暗中射來幾支利箭,當場將他們解決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人質被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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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的廝殺聲漸漸被甩在身后。
很快,男人策馬來到一處僻靜的山坳處,將沈霜寧放了下來。
兩人都帶著面具,所有的神情都被藏在面具后。
沈霜寧先開了口:“蕭景淵?”
男人沒有動,只是靜靜站在原地,目光透過青鬼面具的眼洞,落在她臉上。
對方不說話,沈霜寧頓時有些不確定了。
如果是蕭景淵,方才在敵營藏頭露尾,倒還可以理解是不愿被當成靶子,可是此刻只有他們兩人,為何還要這般沉默?
正當她疑惑時,男人抬起手,手指解開了面具的暗扣,替她將面具拿了下來。
夕陽落在她臉上,她下意識瞇了瞇眼,抬眼時,便看到了一張熟悉又俊美的臉。
那張青鬼面具被他拿在手里。
“為什么要來泉州?不要命了嗎?”蕭景淵垂眸望著她,嗓音似乎有些低啞。
沈霜寧理所當然地答道:“我來找你呀!”
他在決定做這件事前,就早已給她安排好了退路,可萬萬沒想到,她會來找他。
“找我做什么?”
蕭景淵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困惑不解,冷硬著一張臉,眼神卻是脆弱的。
沈霜寧說:“當然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我若真死了呢?”男人的目光盯著她,眼底似乎有什么壓抑許久的情緒在翻涌。
這個問題,沈霜寧早已想清楚了,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那就找到你的尸首,帶回去好生安葬。”
“以什么身份?”蕭景淵順著她的話問。
沈霜寧覺得他莫名其妙的,怎么問題這么多?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夫妻一場,你說呢?”
蕭景淵抿唇道:“你不是不要我嗎?還管我死活干什么?”
沈霜寧剛想反駁“我什么時候說不要你了”,隨即才想起來,她說過待兩年期滿,她就會離開他的。
心口莫名漲漲的,又酸又澀,沈霜寧偏開視線,嗓音低了幾分:“那不是還沒到時間么?我自然要管你的。”
話音剛落,男人就鉗住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等一吻結束,沈霜寧的唇還木木的,不用看也知道是腫了。
可吻了她還不夠,男人還低頭在她頸肩咬了一口,眼底漫開一層血色。
沈霜寧吃痛,忍不住罵道:“你又發什么瘋?”
蕭景淵終于松了口,下顎似乎還緊繃著,那張俊美得過分的臉有些蒼白,垂眼望著她呢喃:“你怎么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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