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長喜談論良久,直到暮色微黃。
長喜忽然說道:“我曾在幾百里外的于家村受過一飯之恩,來的時候,發現于家村也有人感染了瘟疫,今日我們就聊到這里吧,我得去于家村看看。”
“反正我也沒什么事,不如我隨你一起去。”我說道。
“你方便嗎?”長喜問道。
“很方便。”我說道。
于是我和長喜一同前往于家村,到了于家村時已是月上枝頭,我和長喜站在于家村所在的山坳之上,望著下方的萬家燈火,幾乎每家每戶都掛著白燈籠,時不時地傳來哭泣哀嚎之聲。
長喜說道:“我有一點不明白,既然齊桓家和三大仙殿為了賣天壽丹,為什么要把這場瘟疫傳播得如此嚴重,死了這么多人,他們不是賺不到這些死人的錢了嗎?”
我說道:“我輩修仙者都是起源于天人,而天人的資質良莠不齊,有的人天生體質強橫,面對瘟疫完全可以免疫,時間一久,他們所誕生的后代也會免疫,那么齊桓家和三大仙殿就只能賺一代天人的錢,想要把天壽丹的生意做得長,他們就會控制瘟疫的強度,讓所有人都依附于天壽丹延長壽命,這樣就可以保證這門生意永遠賺錢。”
長喜問道:“他們這么做,就不怕天譴,不怕天人知道真相后造反嗎?”
我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所謂天譴,不過是偶爾的天道微光,用來安慰底層天人的假象罷了,至于造反,天界等級森嚴,三大仙殿猶如三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上頭還有神族坐鎮,談何容易,這場瘟疫的目的不是要人命,而是一場優勝劣汰的篩選,用不了幾天,天壽丹就會成為拯救蒼生的救命神藥,天人們會對齊桓家和三大仙殿感恩戴德,而如果有人站出來揭露真相,那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僅會遭到天人們的謾罵,還會遭到三大仙殿的追殺,這個世界有強權沒公理,所謂的正義在權力面前不值一提,在下界如此,在天界也是如此。”
“原來是這樣。”長喜神色低落地說著,他攤開手掌,正是之前我給過他的仙王丹。
“仙王丹你還沒用?”我問道。
長喜搖頭說道:“我已經是大羅金仙,對修行也沒什么執念,這仙王丹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于家村的人當年對我有恩,這方水土的人多是良善之輩,若遭涂毒,太可惜了,我想把仙王丹放在他們飲用的水源里,可以嗎?”
我說道:“仙王丹已經送給你了,你若是想要這么做由你,我不會有意見。”
長喜點頭,走到于家村上游的水源之地,將仙王丹丟入泉眼之中。
“仙王丹經過水源的洗滌會分散其強大的藥力,只是這么做,接下來的百年,于家村的人雖免除百病,但也會誕生天資超絕的幼兒,水源到了下游也會讓一些獸靈化妖,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長喜說道。
我說道:“你的擔心未免有些多余,君子論跡不論心,長喜,你考慮得太多了。”
長喜說道:“我娘臨死之前告誡過我,不要輕易影響他人的命運,不然自己就會承擔他人的業障,所以這些年我向來謹慎,對了,我上次送你的綺夢仙蘭你已經送給你心愛的人了嗎?”
“沒有,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我說道。
“我聽聞上次朝圣時神殿發生了暴亂,慈航帶人襲殺了元泱大神?”長喜問道。
我點頭說道:“我要送花的人就是慈航的女兒,她叫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