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簡湖。
一劍過后,珠釵島禁制崩碎,島內各個山頭,許多的門人弟子,尚且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劉重潤失去一枚至關重要的本命物,l內氣府紊亂不堪,以至于連御風之姿都無法維持,渾身疲軟,后仰倒去。
老嬤嬤兩手并用,一把抱住自已小姐。
婦人并未失去意識,等她強撐著抬起眼眸,只見先前遞劍的那個青衫男人,已經站在了身前不遠。
寧遠微笑道:“夫人別怕,我說只出一劍,那就肯定不會有第二劍,除非你還有第二座大陣,再讓我試一試。”
美婦氣得當場吐了一口血。
那位老嬤嬤,早就是如臨大敵的模樣。
寧遠視若無睹,他只是看著虛弱的劉重潤,緩緩道:“夫人,我今天來,目的只有一個……”
話沒說完,一把外形小巧的飛劍,破空而至。
寧遠轉過頭,隨意一抓,拿在手中。
飛劍質地極其不俗,連寧遠都愣了愣,這玩意兒,通l居然都是由金精銅錢所打造。
長約半尺,估摸著,拿去換成金精銅錢,怎么都有四五枚,倘若換成谷雨錢,那就更多。
僅僅是一把用來傳訊的飛劍,手筆就這么大,恐怕中五境練氣士見了,也不免會生起歹意。
正反兩面,皆篆刻有幾個小字。
一面大驪,一面國師。
那就不足為奇了,一座大王朝的國師府,不比任何一座宗字頭仙家來的低,甚至中土神洲那邊,排在前三的王朝,一個看門的太監,都是地仙修士。
寧遠拆開信封,掃了一眼。
上面只有一句話,簡意賅,讓他最近抽空,去一趟云樓城。
書簡湖地界,東西南北,有四城,池水,云樓,綠桐,金樽。
云樓在北,離此地最遠,許多修士把它稱呼為書簡湖北大門,那邊因為地理原因,島嶼較少,風氣相對好一些。
終于來了。
寧遠心頭感慨一句,收起信紙后,就打算立即離去。
看了眼劉重潤,想了想,他說道:“劉夫人,今日登門,原本是有一件事的,不過在下即刻就要去往別處。”
寧遠拱手道:“那我就改日再來。”
劉重潤嗓音沙啞,冷聲道:“珠釵島勢弱,劍仙以后還是別來了。”
“可能某天即使來了,見到的,也只是一片廢墟而已了,就算不會如此,我珠釵島的姑娘茶……”
寧遠笑問道:“不過是遞了一劍,還是夫人要我試試的,至于這么大怨氣嗎?”
婦人眼簾低垂,“姑娘茶是沒有了,閣下要是沒想過大開殺戒,那就請回吧。”
寧遠咂了咂嘴,問道:“真就不想知道,我要與你商談的,是什么樣的一筆買賣?”
劉重潤胸口起伏,一不發。
在她眼中,無論寧遠起初是帶著什么目的,反正現在珠釵島是挨了他一劍,再好的買賣,比得上自家的護山大陣?
比得上珠釵島的生死存亡?
可以這么說,今日沒了這門陣法,可能等到明天,珠釵島就會不復存在,書簡湖三個字,不是白叫的。
鎮國玉璽崩碎的那一刻,劉重潤就已經心如死灰。
甚至她已經想好了一條最后的退路。
那就是趁著今日之事,還沒有傳出去太遠,讓島上近百名女修弟子,分散多個方位,逃離書簡湖。
能跑一個是一個。
大抵就是如此了。
沉默片刻。
一襲青衫眼神真誠,輕聲問道:“夫人,你出身尊貴,我曾聽人說過,珠釵島劉重潤,雖為女子,卻有大丈夫氣……”
停頓片刻,寧遠說道:“那么我想問問,如果機緣一到,夫人有沒有膽子,讓那書簡湖共主?”
此話一出,天地寂靜。
劉重潤一臉茫然,摟著她的老嬤嬤,更是愣在原地。
什么意思?
前腳毀了我的護山大陣,后腳就說什么……讓我考慮一下,要不要讓書簡湖的江湖共主?
腦子有病吧?
書簡湖之外的山上劍修,都是這般行事的?
都不能說是古怪了,而應該是徹頭徹尾的瘋子,上一句還在浩然天下,下一刻就說到了西方佛國。
劉重潤不當回事,冷哼一聲,譏笑道:“閣下要是有本事,把書簡湖共主的椅子搬來,非要讓我坐,那我也能厚著臉皮,去坐一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