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手握大印,看向渡口之外的那人,柳眉倒豎,喊道:“這一劍,怨不得別人,是我劉重潤心直口快,所以還是我來接。”
寧遠嗯了一聲,“還以為你會跟那老婆婆一樣,說什么要我在出劍之后,對珠釵島手下留情。”
劉重潤低下頭,看向自家山門。
現在的主峰廣場上,已經聚攏了幾十名門人弟子,皆是女修。
珠釵島這一脈的登山法,只適合女子修煉,并且這門吐納之術,更偏向于l魄肉身,導致珠釵島的女修,哪怕本身容貌一般,在修行個幾年后,基本個個都是身段飽記。
說糙一點,就是豐乳肥臀。
這也是珠釵島為什么難以在書簡湖存續的原因,被無數人視為香餑餑,畢竟此地盛產的,就是開襟小娘。
覬覦劉重潤這個皇室宗親的,有很多,想染指珠釵島女修的,也不少,但最多的,還是這門有點類似雙修的登山法。
本身品秩一般,也就能讓人修個地仙而已,但要是利用的好,就是一條極為寬廣的財路。
在浩然天下開青樓,儒家書院是不會管的。
美婦癡癡望向自家山門,那幾十個鶯鶯燕燕,都是她耗費多年時間,悉心栽培出來的弟子門徒。
這么多年的朝夕相處,其中幾個,甚至都成了她的閨中密友。
寧遠好奇道:“怎么個說法?”
美婦一咬牙,恨聲道:“閣下出劍之后,相信我肯定死了,那么希望劍仙后續出劍,再爽利些。”
劉重潤閉上雙眼,指了指下方,“莫要留情,將我珠釵島門人,全數斬殺,雞犬不留!”
老嬤嬤泣不成聲。
這話說的,讓寧遠更加好奇了,遂追問了一句,為何要如此。
劉重潤淚眼婆娑,搖頭道:“我與阿嬤一死,珠釵島就是名存實亡,劍仙如果一走了之,那么我的這些弟子,只會更慘。”
“我寧肯她們隨我一道赴死,也不愿被人抓去青樓,調教成兩眼呆滯,只知情欲的開襟小娘。”
男人又問了一句,“說不準有人喜歡這樣呢?”
劉重潤冷冷一笑。
等了片刻。
婦人皺眉道:“勞什子劍修,還不出劍?是要繼續在語上羞辱我?”
寧遠回過神,看向她,隨口道:“我要想羞辱你,你現在就不是站著了,而是在某間屋子的床上躺著。”
“衣衫褪盡,門戶大開,任君采擷。”
全是虎狼之詞。
即使劉重潤這種活了兩百多年的老修士,都難掩羞赧,疾厲色,怒道:“你他娘的,到底出不出劍?!”
寧遠手腕一抖,這番動作,嚇得珠釵島兩人面無人色。
只是男人依舊沒有出劍。
寧遠忽然問道:“劉夫人,珠釵島上,可曾開設有青樓?”
婦人答非所問,冷冷道:“我哪怕自爆修為,神魂俱滅,也不會俯首于你。”
男人又問,“有沒有開襟小娘?”
劉重潤緊蹙眉頭,不知道這人到底幾個意思。
寧遠不急不緩,認真問道:“都沒有?那你們珠釵島修士,待在書簡湖,是靠什么讓生意的?”
那名老嬤嬤,覺得此事尚有轉機,便代替自家島主回道:“珠釵島自建立山門之初,就從未有過開襟小娘,所以更加沒有什么青樓一說。”
“島上的生意財路,大致有兩條,一條是鏡花水月,一條是售賣我們獨有的姑娘茶,
雖然這兩條財路,掙得都不算多,可好歹也能在書簡湖活下去,兩百年的經營,還是略有家底的。”
老嬤嬤把“家底”兩字,咬的很重。
意思很簡單了,無非就是想要破財消災。
寧遠邊聽邊點頭。
他自然聽得出來老嬤嬤話里的意思,不過男人不甚在意,無視這些,再度看向宮裝美婦。
寧遠豎起一根手指。
“最后一個問題,我想問問劉夫人,是否還想在將來的某一天,返回故地,收復山河,重振家國?”
劉重潤沒有回話。
其實美婦手上的那方鎮國玉璽,已經說明了一切。
寧遠不再遲疑。
一襲青衫,大袖飄搖,猛然握住太白劍柄。
從右及左,一劍橫掃。
劍光所到之處,摧枯拉朽,珠釵島那座聞名書簡湖的天子大陣,連通婦人手中那枚鎮國玉璽,瞬間崩碎。
脆弱琉璃,不堪一擊。
傳承不知多少歲月的天子玉璽,一經崩碎,散出無數道金黃龍氣,如那柳絮紛飛,落入地面,又在幾個眨眼間,消散一空。
劉重潤本命物破碎,當場遭劫,一具軟玉溫香,無力的栽倒下去。
寧遠收劍而立,微笑道:“看來夫人的陣法,不怎么樣啊,還是比不得我的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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