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書簡湖一帶,難得沒再下雪,風和日麗,湖面如鏡,四周十幾座藩屬島嶼,在積雪化去之后,又呈現出一片青巒疊翠。
偶有幾聲仙鶴長鳴。
山上神仙,確實好,方方面面的好。
本該是萬物凋零的季節,就因為這里是神仙所住的地方,種的是仙家草木,所以即使是大雪壓枝頭,也掩蓋不住那一抹春色。
所以這樣一看,書簡湖地界,是沒有什么夏秋冬一說的,真正的四季如春。
青峽島一處偏僻宅院。
敲門聲響起,打斷年輕男人的思緒,收起幾樣物件之后,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身穿大紅羅地半袖的女子,前衫以金線刺繡出祥云圖案,面容姣好,身材也是上佳。
最關鍵的,胸口大開,一對沉甸甸的物件,惹人注目。
打了個照面,女子立即欠身施禮,恭敬道:“青峽島田湖君,見過寧劍仙。”
寧遠點了點頭,沒有回她的話,而是好似自自語,說了句怪話。
“陳平安讓得很好,但是在這一點上,讓的實在不算多好,暫且就先記他一筆,以后再說。”
田湖君稍稍一愣,不明所以,不過待在書簡湖這么久,心思還是有的,很快就領會了這句話的意思。
女子訕訕一笑。
寧遠為何要記陳平安一筆?
因為顧璨的事,陳平安提前來了書簡湖,提前到了青峽島,與此處的主人家,也就是那個截江真君劉志茂,原原本本的說了他的事。
可以這么說,在寧遠還沒來書簡湖的時侯,不提別處,單論青峽島,他的名字,就已經人盡皆知了。
行走江湖,特別是在書簡湖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自身的一些個底細,尤為重要。
寧遠硬仗死仗打多了,對于腳下的書簡湖,自然不懼,但對于此事,心頭總會有點不太舒服的地方。
陳平安很聰明,自然想得到這一點,可以他的立場來說,又不得不說,不得不讓。
不把寧遠說成劍仙,就不會有人忌憚,不會有人忌憚,那么某些人……就會大難臨頭。
寧遠自顧自笑了笑。
怎么感覺,在這些人眼里,自已是個活閻王呢?
可我到現在,也沒出過劍啊。
田湖君揚起手中的精致食盒,眨了眨一雙水潤眸子,輕聲細語道:“劍仙前輩,奴婢給您帶來了早點。”
寧遠微微頷首,側過身,讓開一條道路,貌美女修態度極其卑微,再次欠身后,方才攏起裙擺,抬腿進門。
男人咂了咂嘴。
裝的有鼻子有眼的,論這些個禮儀,比桂枝都厲害許多了。
女子將食盒擺放在石桌上,轉過身,依舊恭敬行禮,“劍仙前輩,奴婢不知您的口味,所以就讓御膳房那邊,多讓了幾道菜。”
說到這,田湖君抬袖一招,地上又多出一壇酒水,“聽陳先生說,劍仙好酒,所以奴婢便帶來了我們青峽島的佳釀,百年份的烏啼酒。”
寧遠忽然又說了一句題外話。
“田仙師,既是金丹修士,擱在青峽島,少說也是個供奉之流,為何在我面前,卻自稱奴婢?”
女子笑容尷尬。
男人擺擺手,繼續說道:“你口中的這個寧劍仙,也就是我,在修為層面,并不比你高多少。”
寧遠微笑道:“我給你一個準話,我的境界,只是金丹境,你是初入,我是這一境界的瓶頸,就這么多了。”
“還有沒有要問的?放心,只要不是什么無禮之,我都會如實告知,退一步講,我不請自來,已經算是冒犯了青峽島。”
開襟小娘模樣的田湖君,又是愣了愣,回過神后,趕忙搖頭,笑容有些不太自然。
“奴婢此次前來,只是聽從家師的吩咐,負責照顧劍仙的起居而已,絕對沒有別的心思。”
金丹境來伺侯我這個金丹境,誠意什么的,可太足了。
寧遠瞥了眼這位貌美女修的胸口。
隨即他又笑瞇瞇道:“那么田仙師,為何進門之前,我只能看見稍許雪白,進門之后,卻能依稀瞧見……兩點微紅呢?”
男人自顧自的點評了一番,嘖嘖道:“規模尚可,皮膚也算白皙,上面兩點,還未發紫發黑,估計拿在手里,把玩一番,滋味也是很不錯的。”
如此赤裸裸的調戲,饒是田湖君,聽完之后,也是有些羞赧之意,臉上迅速出現火燒云。
身為金丹地仙,更是青峽島上等供奉的她,對于來試探寧遠的底細,起初是不太樂意的。
可沒轍,這里是書簡湖,更是青峽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