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渡口,是書簡湖周邊四座渡口之一,也可以說是西大門,從此處乘坐書簡湖特有的樓船,往東三百里,就算是正兒八經的進入了書簡湖地界。
一名青衫長褂的年輕男人,下了自家渡船后,也沒有去往渡口,而是御劍而起,幾個呼吸間,越過數十里,直接落在了池水城某處街道。
路過之人,對于這個年紀輕輕的山上劍修,多有好奇,但并沒有什么驚異之色。
劍修而已,又不是什么劍仙,擱在書簡湖,比比皆是。
之前御劍越過城門,池水城那些駐守將士,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沒看見。
池水城有主人,所以也是有禁空規矩的,不過這個規矩,基本等于沒規矩。
隔壁就是書簡湖,山澤野修多如狗,整天都在廝殺奪寶的地方,什么禁空不禁空,都只是擺設罷了。
為了一個莫須有的規矩,把人攔下,又沒有半點好處,要是對方是一名不顯山不露水的山上劍仙呢?
浩然天下的劍仙,就是金丹元嬰兩境,上五境,則是大劍仙。
金丹境的修士,在書簡湖不足為奇,可一位金丹劍仙,就比較稀少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凡人雖然更多,但仙師也不少,所以寧遠這個背劍的江湖劍客,也不怎么顯眼。
隨意挑了個路邊酒樓,在茶水費最便宜的大堂,男人點了幾盤佐酒小菜,要了三壺書簡湖特有的烏啼酒。
店小二是個會來事兒的,見了寧遠的一身裝扮,還有口音之后,一眼就得知他不是本地人士,便明里暗里,對他使了眼色,讓了幾個小動作。
寧遠立即會意,他倒也大方,直接取出一顆雪花錢放在手心。
但是又不給。
寧遠笑瞇瞇道:“小二,你與我說說,這書簡湖是個什么地方,還有近期發生過的事,說的夠好,說的夠多,這枚雪花錢,就是你的,如何?”
中年伙計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將手上幾壺酒水送去隔壁后,搬來一條板凳,坐在與寧遠相鄰的一張空桌前。
小二是個三境武夫,擱在書簡湖,只能當個一般的家丁護院,一顆雪花錢,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筆豐厚油水。
武道求已,武夫也無法吸納靈氣用來修煉,可按照市價,一顆雪花錢,最少都能換來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在那池水城青樓,點不起頭牌,但點一些下等貨色,還是完全足夠的。
書簡湖的青樓,比其他地方的山上青樓,來的都要便宜許多,究其原因,無非就是太多了。
誰不知道書簡湖盛產開襟小娘。
小二開始滔滔不絕。
說了很多書簡湖的奇聞異事,還說那邊其實沒有傳說的可怕,雖然內斗不斷,每天都在死人,可外鄉修士前去游玩,從沒出現過死在那里的例子。
書簡湖也是有規矩的。
雖然數百年來,此地那把江湖共主的椅子,一直空缺,可不得打殺外來游玩修士的這條規矩,各大島主,心照不宣。
其實很好理解,畢竟書簡湖這些大小勢力,也是需要讓生意的,要真是無法無天,來一個搶一個,久而久之,誰還敢來?
見男人一不發,只是埋頭喝酒,店伙計還以為對方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急忙又說了一番書簡湖的特色。
沒別的,還是開襟小娘。
小二說,那書簡湖,對外鄉人來說,不算是龍潭虎穴,可確實稱得上一句銷金窟,絲毫不過分。
他見過不少例子。
比如上個月,自家酒樓就來了幾個朱熒王朝的公子哥,個個穿金戴銀,其中一人,居然還是穿著蟒服,怕不是什么皇親國戚。
在樓里喝酒時,口氣大的很,說此番去往書簡湖,時限不計,不把各大島嶼的開襟小娘玩個遍,絕對不會返回。
結果去了不到三天,便灰溜溜的跑回了池水城,身上近百萬兩銀票,全數消耗一空。
最關鍵是,這三個敗家子,居然還不覺得虧,反而是意猶未盡,聲稱不是書簡湖坑人,而是自已腰包不夠鼓。
說到這,店小二忽然湊上前,低聲提醒道:“客官,您若是要去書簡湖,千萬記住一點,無論怎么玩,都要給自已兜里留點兒,
上次那幾個公子哥,據說就是因為這個,兩袖清風,連乘坐樓船的錢都沒了,只能跑去給人……”
小二朝寧遠使了個眼色。
寧遠不太明白,“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