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風沒好氣道:“你在我這,就不會吵到我了?”
結果小姑娘不以為意,眨著大眼,點頭道:“會啊。”
漢子咂咂嘴,不是滋味。
可他也不是沒人疼的。
藥鋪有個女工,是一名性子活潑的少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姿色也不算差,一直守在他身邊。
她是灰塵藥鋪雇的第一個伙計,也與鄭大風相處最久,很是熟絡。
這幾天,忙前忙后,鄭大風身上那些布條,就是她親手纏的,煎藥熬藥,也是她來。
其實鄭大風在去往登龍臺之前,就關了藥鋪,給了幾個女工一筆錢財,讓他們以后都不用來了,鋪子不讓生意了。
其他兩位都走了,婦人們也沒鬧事,主要是鄭掌柜給的太多了。
只有這個少女伙計,留了下來。
這天清晨,鄭大風忽然說要出去透透氣,就讓少女幫忙,將他攙扶著,烏龜爬爬,一點一點挪到了門口。
斜靠門墻,漢子微微仰頭,望向東邊極遠處的朝霞。
這個時節的日光,最是養人了。
活下來的滋味,真好。
有望更高處的武道風光,甚好。
現在的鄭大風,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鄭大風,他記起了很多年前的一樁舊事。
嘿,原來我鄭大風,一個粗鄙漢子,擱在當年,居然是一名遠古神將啊。
嘖嘖,厲害厲害,不愧是我。
一名活潑少女拿了把瓜子出來,隨意坐在一旁,問道:“掌柜的,都給人打成這個熊樣了,你怎么一點不傷心?”
鄭大風喃喃道:“傷心啊,怎么不傷心。”
他伸手摸了把褲襠,轉過頭來,咧嘴笑道:“但是人這個東西,總要向前看,挨打是挨打了,可傷心又有什么用呢?”
“還是得往好處去想,比如我現在雖然半死不活的,可褲襠里那只鳥還在啊,只要有它在,我們男人,怎么都還有希望。”
少女呸了一口,“惡心!”
鄭大風嬉皮笑臉道:“之前你幫我換衣裳,難不成沒見過我那只鳥?”
“肯定見過的,咋樣?大小如何?長短如何?是不是見過之后,心頭怦怦亂跳,徹夜難眠,只想再見一面?”
漢子揉著下巴,朝她使了個眼色,“你要是想看,今晚關起門來,你再幫我換一次就是了。
我保證裝睡,絕對不睜眼打斷你,讓你一次性看個夠!”
少女伙計一臉嫌棄,屁股底下挪了挪,離他遠了一些。
嗑著瓜子,她忽然問道:“掌柜的,藥鋪以后真的不讓生意了?”
“那你之后要去哪?我跟你講啊,離開了老龍城,這天底下,你可就不一定能雇到我這么精明能干的伙計了。”
鄭大風兩眼一瞪,“能……干?!”
“怎么個意思?細說!”
少女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邋遢漢子想了想,緩緩道:“事情讓完了,藥鋪自然就不開了,之后我肯定是要返回家鄉的。”
“或許回去之后,還會開一家藥鋪,名字也不變,有生意就讓,沒有就拉倒,
攢了點錢,這次我要雇幾個正兒八經的仙子姐姐,容貌可以差一點,但是身段什么的,一定要好。”
鄭大風繼續笑道:“首先胸脯這玩意兒,可以下垂,但必須要大,能把我悶死那種,其次就是屁股……”
少女吐出兩瓣瓜子殼,急忙擺手,打斷道:“就是當個土財主唄?”
她的性子本就膽大,在藥鋪打雜這么久,聽多了漢子這些葷話,早就不覺得如何,見怪不怪。
少女瞇眼而笑,隨后當著掌柜的面,撂下瓜子,雙手攤平在胸前,往上托了托。
雖然不算大,但這般動作之下,還是一顫一顫的。
她笑問道:“掌柜的,我這算大的吧?”
“能不能入你的眼啊?”
“要是能,要不要把我一塊兒帶走,以后我繼續給你打雜,你繼續給我發工錢,咋樣?”
鄭大風笑罵道:“小姑娘家家的,毛都沒長齊,就敢說這些葷話了?去去去,到隔壁幫我討要一碗藥湯來。”
結果少女幽幽道:“掌柜的,其實我長了點毛的,雖然不多,但起碼也有了啊。”
鄭大風沉默下來。
最后漢子破天荒的,一臉認真,輕聲問道:“小荷啊,要不要跟我回家鄉?”
這么會兒工夫,少女又改了想法,拍了拍手,隨口道:“不去。”
“那是你的家鄉,又不是我的,我的家鄉,是老龍城啊。”
大風兄弟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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