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也只有這種說法,才能解釋你剛剛那些話。”
其一,神靈不會俯首于人。
其二,老神君的大考還未結束。
其三,半個一,也還沒有擇主。
三點相加之下,持劍者卻早就認他人為主。
里面沒有貓膩……才怪。
是因為齊先生的勸說?
狗都不信。
寧遠很敬重這位讀書人,無比敬重,但客觀來說,不信就是不信。
赤子之心,雖然他沒有,但是偌大人間,太多太多了。
善惡兩條線,極為相近,由此以神性誕生出人性……
是很特殊。
但寧遠還是覺得不太夠。
陳平安很特殊,但要是兩相比較,寧遠覺得自已才是最為特殊的那一個。
畢竟前者身份再高,也還在此方天地之內。
可他寧遠……
卻是真正的域外天魔,天外來客。
不是年輕人有多高看自已,實事求是罷了。
寧遠是想要這把劍的。
公認的殺力最強,天上天下的劍道之祖,任何一個劍修,只要不是混吃等死的,誰都想擁有吧?
寧遠不是神,七情六欲,沾了個遍,自然也會有這種想法。
這沒什么,就像當年阿良離開劍氣長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驪珠洞天,給自已尋一把好劍。
寧遠微微點頭。
持劍者說道:“其實我也只見過他一面。”
寧遠卻已經有了答案,不再多問,最后一次行江湖之禮,抱拳道: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寧遠恭送前輩。”
破天荒的,這一次,高大女子讓了個意料之外的舉動。
她將手中金色長劍,懸在腰側,通樣雙手抱拳,開口道:“那你我就后會有期。”
阮秀一頭霧水,不太理解。
前不久還在針鋒相對,打生打死,這怎么沒一會兒,就好像有點惺惺相惜了?
難不成是見色起意,看上老娘的男人了?
所以她瞇起眼,略帶神色不善,看向那個白衣女子。
別人怕你持劍者,我阮秀可不怕。
“虎了吧唧的。”寧遠瞪了她一眼。
高大女子笑著點點頭,“阮秀,你算是我們這幾個里面,讓的最好的一個了。”
青裙少女立即雙臂環胸,哼哼兩聲,沒開口,眼神之中,絲毫不掩飾,全是高傲。
持劍者也不覺得如何,轉而看向年輕人。
“寧遠,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也承認,對你那把劍,很是好奇,可有些事,該如何就如何。”
寧遠輕聲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況我那種要求,本就無禮,前輩不對我動手,就已經是一份天大人情了。”
她朝他眨了眨眼。
女子抬起下巴,眼神示意北方。
“我這把劍,不會給你,但你要是有本事,到了小鎮之后,或許可以獲得一把我的劍鞘。”
寧遠心神一動。
剛要說點什么,身旁的一襲白衣,已經驟然消散。
下一刻,方圓上萬里的東海海水,猛然下降了十幾丈。
大地塌陷,以這處滄淵為中心,出現了一條條巨大溝壑,不知其幾千里長,轟隆作響,宛若山脈。
難怪她先前說,自已不能在浩然天下待太久。
類似于當初老瞎子蒞臨藕花福地。
持劍者雖然不在巔峰時期,可依舊還是十五境。
她的一身劍氣“重量”,一座浩然天下,難以容納,這還是她故意收斂氣息的情況下。
境界越高,越不自由,確實如此。
哪怕是這種存在,終究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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