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城城外。
一名青裙女子,突兀縮地山河而來,什么都沒問,直接祭出一把雪白長劍,御劍升入高空,驀然擴大百倍,一劍劈斬下去。
一座巍峨登龍臺,瞬間便被劍光斬成兩半,所向縱橫三百里,直接劈出了一條類似光陰長河的無垠虛空。
一劍過后,阮秀單手持劍,御風懸停,雙眼顯現出一片粹然金色,視線冷漠,落在下方。
有個渾身不著寸縷的美貌女子,從下方一沖而出,面色驚怒無比。
在此過程中,她的渾身上下,就有無數粹然神光,凝聚出一件金色甲胄。
不止于此,女子單手掐訣,那片浩蕩云海,以至于腳下登龍臺之中,都有海量的粹然神性,飄搖而去,迅速朝她靠攏。
最終范峻茂身后,出現了一道真正意義上的“天門”。
范峻茂懸停在另一處,距離那個在她眼中好似瘋婆子的青裙女子,足有數百里遠近。
只論模樣,她比阮秀更似神靈。
范峻茂驚怒交加,死死盯著那個姑娘,略帶狐疑道:“阮秀?”
她曾見過秀秀。
還不止一次,認真說來,范峻茂早年還在鐵匠鋪子里待過幾天。
驪珠洞天未碎之前,她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迫認了一位“主人”。
跟著那年輕人,過山過水,一路北上驪珠洞天,學了點手藝,但不多。
到了小鎮后,兩人就分開了,最后也只有一次交集,就是在那個“主人”于龍須河問劍之時,前去相助了一次。
也沒幫上什么忙。
但其實說到底,無論認其為主也好,還是后續追隨于他,這里面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她所愿。
少女一襲青裙,踩在登龍臺遺址上空,裙裾飛揚,手持霜雪長劍,也不語,就這么看著她,眸子微冷。
范峻茂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老龍城方向,以心聲問道:“你與他之間?”
那個年輕人,曾在龍須河畔的鐵匠鋪,當過一段時間的打鐵學徒,她自然知道。
不過在洞天破碎之后,此人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那時侯,范峻茂其實也在大驪境內尋找過,只是無果。
根據一些只片語,那個寧遠,不是與鐵匠鋪的阮姓父女,關系鬧得很僵嗎?
阮秀終于開口,一對好似桃花般的狹長眸子,微微瞇起,淺笑道:“他是我夫君。”
頓了頓,少女隨手挽了個劍花,負劍而立,補充道:“對了,他叫寧遠,是我阮秀未過門的夫君!”
范峻茂瞇起眼,“所以?”
阮秀微笑道:“所以我現在境界比他高,先讓他吃點軟飯。”
范峻茂皺眉道:“然后?”
少女點了點頭,看著她,極為認真道:“然后我打算把你送給他。”
奶秀很快反應過來,又擺了擺手,道:“不是那個送啊,你別誤會,我夫君是很厲害,但一個我,已經可以把他喂飽了。”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已,又抬起頭,看了看對方,大概比劃了一下,最后記意的點了點頭。
老娘一個都比你兩個還大。
范峻茂壓根不太理解她在說什么,女子記頭黑線。
阮秀眨了眨眼,“還要不要打?”
“我跟我的道侶,出了名的心善,所以我阮秀呢,給你三個選擇,
第一,被我活生生打死,第二,自已剝離出所有神性。”
“第三。”少女一拍額頭,笑瞇瞇道:“沒有第三。”
范峻茂心頭,開始天人交戰。
這個姑娘的底細,起初她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來自于寶瓶洲兵家祖庭的風雪廟,其父是一洲之地,數得著的上五境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