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有任何愧疚,那都是自欺欺人。
雖然互不相欠,但情這個字,是理不清一個對錯的。
少女看著這個神色蕭索的男人,沒來由的,她也有點傷心。
這樣的一個寧遠,先不說別的,只在情之一字上,其實算好的,不算差了。
算癡情,但又不算很癡情。
癡情在于,阮秀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男人在心里,把自已看的很重,極重。
但男人那縫縫補補的心頭,又不止她一人,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和事。
甚至在當年,自已還能看人心境之時,曾在他的心湖之中,瞧見了一座劍氣長城。
酒水再多,養劍葫品秩再好,也總有裝滿的時候,可人的心頭,好似無底洞一般,能塞進一座天下。
沉默許久,少女咬了咬嘴唇,好似想通了什么,她伸出手掌,按在男人心口,嗓音輕柔道:
寧遠,不管將來如何,你都不能忘了那個姜姑娘。
不是說我有多大方,而是……
停頓些許,阮秀說道:而是你必須這么做。
她沒去解釋這番話,也沒說點別的語,就這么靠著寧遠肩頭,閉上雙眼。
男人卻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
倘若他寧遠,連人生初見之事,初見之女子,都能隨著歲月流逝而去忘記……
那么會不會在某一天,也會忘了她阮秀
這事兒好聽了說,那就是癡情。
難聽點,就是不要個臉。
可好像無論怎么看,也只能如此了。
所以等身旁少女睡著之后,寧遠就取出了兩個小巧物件。
一塊由斬龍臺鑄造的劍字印。
正面的劍氣長城,是老大劍仙的手筆,反面四個娟秀小字天真,寧姚,則是小妹所寫。
另一件,是一把古樸短刀。
品秩比不上劍字印,只是尋常法寶之流,但在寧遠這塊兒,更為重要。
小妹的壓裙刀。
也是寧姚修行之后,煉化的第一件本命物。
兩兄妹的娘親,親手打造,代表的是一個女子的清白。
這么多的姑娘都不能想,那就只好想想自已的小妹了。
他想寧姚,不僅理直氣壯,更是天經地義。
愣愣的看了壓裙刀許久,寧遠取出一頁紙張,開始寫信。
等到了北境天闕峰的那座渡口,就找個飛劍傳信閣,往劍氣長城寄一封家書。
寧姚,這一年多,家鄉那邊,可還安穩
寧姚,莫要擔心兄長,你老哥我啊,又走了很遠的路,等你以后來了浩然天下,我就帶你去四處走走。
想去哪就去哪,浩然九洲隨你挑,哪怕是其他幾座天下,也不無不可。
寧姚,以后我會在神秀山那邊,親自為你打造一座修道府邸,你應該還不知道吧,老哥我又活了。
不僅重新開始修道,還溫養出了一把……劍魂。
嗯,劍魂你可能沒聽過,反正就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東西,等到將來我躋身了飛升境,你我相見的時候,我就把它送給你。
寧姚,原本這封信,沒打算寫的這么煽情的,可你也知道,你老哥我一直是性情中人。
所以呢,小妹誒,為兄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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